月儿已升至中空,此时的时辰已经不早了。整个凤城都陷入沉沉的深眠之中,黑暗笼罩着大地。此时的临王府大门紧闭,两盏红色的灯笼,像是两颗红通通的眼睛,看上去十分渗人。
此时在下人居住的院子里,一道黑影飞快的闪过,很快就消失在院子深处。
那是一个独立的房间,与其他成片的房间相比,这个房间一看便不是普通的下人居住的。没错,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是芙掬。
黑影很快就来到芙掬的门外,看她的体型应该是一名女子无误。她压低身体,半跪在地上,并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来。她将匕首伸进门缝里,轻轻将里面的门栓撬开。
她的动作很轻,因为并未发出太大的声响。将门栓撬开之后,女子将匕首收回来。轻轻推开房门,钻了进去。
她的身手十分敏捷,一个闪身便消失在房间门口。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房间里的某一处,手却飞快的将房间门合上。
合上之后,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目光所示的地方。那里放着一架牙床。黑衣人掀开床帏进去,便看见了正处于睡眠之中的芙掬。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芙掬缓缓的睁开眼睛。而后,他便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站在自己床前。芙掬的瞳孔蓦然睁大,他想叫出声来。可是就在他出声之前,黑衣人已经先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并且对着他的脖颈就是一个手刀劈了下来。
芙掬顿时两眼一番,失去了直觉。
黑衣人将芙掬拽起来,扛在肩上,便直接出了门。
黑衣人前脚才走,黑暗里便再次出面了另外两道人影。 只听一人对另一人道:“你去报告王爷,我跟上去看看。”
另一人不知说了句什么,两人便分开行动了。
黑衣人将芙掬一直扛出临王府,在那里放着一架马车。黑衣人快步走近马车,将芙掬直接丢进车内,便驾着车,飞快的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马车一路驶到宫门,黑衣人对着看守的侍卫出示了一个令牌,那侍卫竟然没有一人拦她,任由她进了皇宫。
进入皇宫之后,黑衣人再次将芙掬从马车里拖出来,扛在身上。她没有去向别处,而是朝女皇的寝宫奔了过去。
黑衣人来到寝宫门口,那里有宫侍接应她。她几乎没有停留,便直接跟着宫侍进了门。
现在夜已经深了,可出乎意料的是女皇并没有睡着。她半靠在躺椅上,眼睛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上前几步,便没有再继续。只听宫侍低声禀报道:“陛下,芙掬带来了。”
宫侍的声音让女皇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那冷淡的光芒直直的射在被黑衣人扛着的芙掬身上。女皇形状美好的嘴唇吐出三个字。“弄醒他。”
“是。”宫侍回了一句,便转过身对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点点头,将芙掬从肩上放了下来。
芙掬没有任何直觉,仍是紧闭着眼,处于昏迷之中。
将芙掬放下之后,那黑衣人跟着蹲下了身子。她将拇指放在芙掬的人中之上,用力一掐。
芙掬吃痛,慢慢的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眼睛一时无法适应眼前的光亮,芙掬眯了眯眼睛,直到眼睛可以完全适应,才慢慢张大瞳孔。他突然想起刚才昏迷之前的事,他神色一紧,便挣扎着坐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自己惊讶的一幕。因为他此时并不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甚至没有在临王府。而是在女皇的寝宫里。
芙掬清秀的脸庞顿时失去血色。他连忙翻身而起,双膝跪着,头颅低垂,身子瑟瑟的颤抖着。“奴,奴给陛下请安。”
芙掬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恐惧,那种恐惧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虽然芙掬猜到女皇会找他来,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他怕死,一直都怕。所以他害怕,害怕也许自己活不过今晚了。
女皇发现了芙掬的惧怕,她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不过,她的口气却是完全与之相反的温和。“芙掬啊,这些日子不见,你可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芙掬并没有因为女皇的温和语气而放松半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才要开始步入正题。
芙掬头垂得更低了,他的声音还在颤抖。“奴,不,不敢当。”
女皇懒洋洋的直起身体,她站起身来。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芙掬面前。
看着眼前那明黄色的衣摆,以及黑色的长靴。芙掬忍不住想向后缩缩身子。可是他的身体被黑衣人用力的钳住根本不容许他退开半分。
女皇在芙掬面前停住,她慢慢俯下身子。以拇指和食指挑起芙掬的下巴。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芙掬,依旧美丽的脸庞挂着没有温度的笑容。她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里。“芙掬啊,你这张脸是真美啊!若是朕在上面划上两刀,那可就不好看了。”
说着,女皇伸出手去。黑衣人立刻将自己腰间的小匕首抽出来,递到女皇手里。
那银色的刀刃在芙掬面前晃啊晃的,仿佛要将芙掬最后的心理防线突破。
芙掬的目光落在那刀刃上,他用力的摇摇头,嘴里喃喃的道:“不,不要啊!陛下,饶了奴,求您饶了奴!”
芙掬不敢去想,若是没有了这张脸,他还有什么面目出现在凤临面前。那样,他还不如去死。
女皇的刀刃在芙掬的脸庞上游走着,芙掬甚至能感觉到那来自刀刃的寒意。他想远离那把刀,可是他根本没有力气从黑衣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