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和凤临定下的三日之约,很快就到了。
这天临下早朝前,女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这件事提出来。“临儿的侧君选的怎么样了?”
女皇这话一出,几乎满朝皆惊。因为自从三年之前凤临迎娶左相月华的长子月初云之后,便再也没有纳过其他夫侍。
而今天,女皇竟然再次提起为凤临纳夫的事。大臣们心中顿时产生两种猜测。第一种,因为凤临前些日子中毒的事。第二种,是不是在潜意识里告诉众人,左相即将失势呢?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都和自己无关。众人一致保持着看戏的态度。不过对于凤锦一派来说,左相失势便意味着凤临缺少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这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对于一众大臣明哲保身的姿态,朝堂之上反应激烈的有两人。一人是左相月华,她虽心里满是疑惑,但面上还是始终保持着作为丞相历练出来的镇定。
月华因性格秉直,为人又清正廉明。而官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和胸无点墨的凤锦相比,她更倾向于聪明睿智的凤临。也正是为此,她才会在三年前求女皇为她的长子与凤临赐婚。并心甘情愿的对她称臣。再则,女皇自小偏爱凤临,虽然目前尚未决定太女的人选,但是,月华认为,女皇很有可能废长立幼,让凤临登基为帝。
月华抬起头,看了眼站在自己前面的凤临,她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女皇现在提起的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月华自认为阅人无数,可是唯独凤临,她从来没有看懂过她。
凤临当然注意到月华询问的目光。不过她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欲、望。因为她的目光被另一个人的神情所吸引住了。这人正是凤锦。
凤临感到很奇怪,这凤锦对她的敌意从来便未停过,可今天表现的尤为强烈。作为皇室中人,做戏算是必修课程。而如今,凤锦似乎连这也无法维持下去。她狠狠地盯着自己,目光里隐隐含着一股怨气。久久无法散去。
对凤锦的怒视,凤临假装没有察觉。她单膝下跪,将双手叠于头顶,俯首一礼道:“回禀母皇,儿臣已经找到合适人选。”
女皇几不可见的一怔,不过瞬间便恢复过来。她美丽的丹凤眼微眯,眼里有精光流转。她随意地问道:“那人是谁?”
女皇的话,在众人心里生出一种不同的想法。作为当朝王爷,能够得到女皇特许自己挑选夫侍,是多么大的疏荣。
此时,众人心中又有了另一番计较。比如,凤临与凤锦之间到底谁才能够成为北月王朝的皇太女。
凤临知道她接下来的话,绝对能让所有人吃惊。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在这里退缩。她不想被任何人摆布,即便这人是高高在上的女皇,是宠她至深的母亲。
凤临扬起下颚,直视着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朝服的女皇。“那人是归云楼的名妓紫苏。”
和凤临所料一样,她的话刚一说完,朝堂上沸腾了。一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头接耳,小声的嘀咕起来。
凤临之前中毒,在整个北月王朝来说是一件大事,而害她中毒的嫌疑人自然也成了重点关注对象。毕竟能让不近男色,英明果断的凤临放下心妨,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凤临的性子朝堂之上,仍至整个北月王朝都清楚得很。她对待不服从自己的人,从不手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可是此时,她竟会提出想娶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并且是一个卑贱的男妓为夫侍,她的这个决定怎么能够让人不感到惊异。
别说是一众大臣,就连女皇也面露诧异之色。她修剪整齐的秀眉紧紧拧在一起,显然是对凤临的提议感到很不满。
堂堂北月王朝的王爷竟然扬言要娶一个男妓为夫侍。这在之前几乎闻所未闻。
女皇的神情分明便是发怒的前兆,大臣们各自缩了缩脖子,一同想到,在这北月王朝唯一敢惹女皇不快的人除凤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临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女皇的语气冷下来,她如何能同意凤临去娶一个男妓,而且是一个心怀不轨的男妓。
凤临迎着女皇冷凝的目光,她还是那副坚定的表情。“儿臣自然知道。”
女皇有些懊恼,她用力一拍龙椅,提高声音道:“你真要娶那男妓做夫侍?”
女皇的盛怒全在凤临的意料之间,她所依仗的也不过是记忆里,女皇对原主绝对的宠爱。凤临磕了个头,继续道:“儿臣求母皇成全。”
磕完头后,凤临偷偷地注视着周围人的表情,她在心里默默想着,误会吧,尽情的误会,最好全都当她被男妓迷惑心智。那样,才会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放松警惕,而方便她接下来的动作。
看凤临的态度坚决,女皇也不忍多加责怪。她软了口气,道:“临儿,朕准你将他收为男宠,但迎娶之事,暂时作罢。”
女皇给了台阶,一般人自然是顺着台阶就下了。可凤临却没有准备就此作罢。她既然许了紫苏侧君的位置就绝对不会食言。
所以她挑高眸子,眼里是如同女皇一般,甚至是比她更甚的威严。她是战场上的战神,那种在杀戮中沉淀出来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折服。“女皇曾教导儿臣什么叫做一言九鼎,儿臣答应紫苏许他侧君之位,又怎么能食言而肥呢?”
凤临这句话有先斩后奏之意,她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如果你不答应,那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