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永远只会觉得自己最是好看,阿达依也不例外。
宿梓墨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到她身上,而是落到了远远的穆凌落身上,目眦欲裂,指骨青白。
“那是我的妻子。”
“所以……什么?”阿达依原本还在洋洋得意,却在听到他这句话时愣在了当场,“你方才说什么?”
她似是想要再确认一遍。
宿梓墨咬牙切齿地道:“那是我妻子。”
他不知道穆凌落的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并不会把错误归类在穆凌落身上。他很清楚,两人经历过那么多,早已没有任何可怀疑的了,若是没有对彼此的信任,他们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所以,他自是把所有的错误都给归结于何蝶寨的众人了,在他看来,这定然是他们逼迫所致!
其实,他的猜测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阿达依怔愣了下,顿时看向穆凌落的视线就变得不同了,饱含着审视打量,甚至还隐隐带着一种比较后的敌意。
她本就钟情宿梓墨,而今听到他这番话,顿时对穆凌落就充满了反感和敌视了。
在她看来,宿梓墨之所以会拒绝她,肯定是因着穆凌落的缘故。
隐隐地,她都起了杀意。
若不是现在时刻不对,换了还是先前在牢里,穆凌落怕是就难以在她手下活了!
“她是你的妻子?怕是过了今天,就不是了,她既是入了我们何蝶寨,娶了我哥哥,那就是我的嫂子,和你半点关系都不会有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娘的阶下囚!”阿达依提醒道。
宿梓墨眸色冷冽,隐隐地煞气从他身上蔓延,他便是想顾大局,但是此刻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那种仿若心脏都被撕扯开的疼痛,以及那排山倒海涌来的愤怒,几乎要把他给淹没了。
他刚要一跃而起,就被阿达依死死地摁住,他自中了毒后,身上的功力就大不如前,内力几乎十不存九了,不然何至于被她给制住。
“放开!”宿梓墨脸色很难看,对着阿达依便是虚与委蛇也是不愿了。
“你现在起来,不过是去送死。我娘看到你出现在此,你定然是活不了的。而且,这已经是定居了,既是到了这喜堂,今天就断断没有她不拜堂的道理!”阿达依冷笑道,“你还是认命吧!就她这样的女人,哪儿比得上我?你何必认这个死理?”
说着,她抬手就要点住了宿梓墨身上的穴道,迫使他坐了下来,她得意洋洋地道:“你也别想着她了,就跟我在这看着便好。”
但是,哪怕宿梓墨功力大不如前,他却还是轻松地避开了,不顾阿达依愕然的视线,他扬眸抬首:“阿落。”
他的声线惯来低沉冷冽,最是具有辨识度,哪怕是在这样喧嚣的场合。
……
穆凌落觉得格外的憋屈,她便是想硬扛着不拜堂,却也是不可能的。
站在她身后的两位姑娘可都不是吃素的,力气格外的大,但凡她有点不配合,就会上前来帮忙。
就比如此刻,她和安辛则站在希丽跟前,面前摆着两个蒲团,显然是两人拜天地用的。
身后的姑娘推了她一把,迫使她跪了下来。
安辛则则是安安静静地跪在了她的身侧,乖巧地转了个身,对着外面外面篝火外的那个雕像。
那个雕像穆凌落是见过的,都些蛊物。
“一拜蛊神。”
南召地区信奉鬼神居上,比之天地,更敬信仰的蛊神。何蝶寨也是如此。
故而,这拜堂先拜的就是蛊神,以期感谢它创造了南召,创造了信徒。
穆凌落被人踢了一脚膝盖,膝盖一疼,就弯了下去,跪在了蒲团上,又被拍了下腰部,就不得不弯下了腰来,虚虚地跟着行了跪拜之礼。
腰部和膝弯酸疼得厉害,穆凌落心中恼火。
而偏生就在这要行最后的夫妻之拜时,却听得熟悉的声线,遥遥地唤了自己一声。
她先是一怔,还以为自己得了幻听,待得抬头望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眉清目朗,如那瑶林玉树,仿若那九天之上的神祗,俊美无双。
她不由惊了下,“阿墨……”
阿墨,怎么会在这里?
她才想动,就叫身后的南召姑娘给制住了,动弹不得。
“阿墨,你,你快走!”她想到甘狄还在此,此处又擅蛊,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若是留在此,怕是就要有危险了。
“是你!”希丽见得有人打断婚礼,顿时就不悦,待得见得阶下囚竟是出现在此,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她狠狠地瞪了眼瑟缩了下脖子的阿达依,咬牙怒道:“还傻站着干嘛,还不把人拿下带下去!”
立刻就涌上来了一批何蝶寨里的护卫,个个手配长戈。
阿达依也是气得跳脚,“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现在是要连累了她了啊!
当真是可恶!
她就不该带他出来的,她娘方才那眼神就是要跟她秋后算账的意思。
宿梓墨根本懒得理会她,虽然他内力不济,但却到底也不是花架子的。他是从战场上淬炼而成的兵器,何至于会怕这些个侍卫!
希丽见众人如此不济,心中也是窝火,“还不快多派些人来!”
便是宿梓墨再厉害,打得过十个,难道还能以虚弱之躯对百人吗?
他不过一人,而何蝶寨有的却是百人千人,甚至是万人!
希丽的视线扫了眼厅内,眸色微微一沉,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