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伯公夫人和管氏她们看着就不是那等刻薄之人,竟然能叫她们这样儿温柔宽容的人憎恨恼怒,想必柳绫罗做的定然不是普通的事儿……
宁德公主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倒是也不知具体情况。不过,当年的旧事,我却还有些印象。只是时间久远,当时年少,记得也不算是太清楚,只知道,有一日柳绫罗往荣伯公府来玩耍,第二日二叔父家的独子佑衣就没了,雪衣也病了……这事儿当时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之所以会知道,是当时我去给母后请安时,不小心听入宫的二祖母说的……”
虽然宁德公主倒是没仔仔细细地说个明白,但穆凌落心中却骤然起了一个很突兀大胆的想法。
这想法,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震惊,却也只能如此想,才能够解释荣伯公夫人她们的怪异了。
此时,两人已然走到了正厅处,就听得里头传来了尖锐的女声,言辞间颇为刻薄,倒是叫门口的穆凌落跟宁德公主都怔愣下,彼此对视了眼,这才缓缓迈入了厅内。
只见,厅内敏王妃和荣伯公夫人坐在上首,下手则是端坐着一位衣着艳丽,面容娟丽的妇人,但吊三角的眼却让她看着有些刻薄,看年纪比郑氏略微小一些,满头珠翠,绫罗绸缎,满身富贵,她旁边同坐的是穆凌落有过一面之缘的萧蝶舞。
本来穆凌落还在猜测此人是谁,看到萧蝶舞,穆凌落心里也就有了个确定,这就是传说中萧家的三房的大媳妇,萧蝶舞的母亲。
说起来,萧家出了一位皇后和太子,也算是荣宠之至的。萧家大房是被封的异姓王,萧家二房也是伯爵,偏生三房却一点儿封号都没,一点儿好处都没捞到,还是个光秃秃的白板儿,也就萧蝶舞仗着是家族里唯一的女孩儿,得了个县主的爵位。
这本也是皇后的恩典,结果回头出现个穆凌落,愣是把这光荣都给抢走了,一个不是萧家的姑娘,封的可是郡君,虽然也只是个封号,没有封地食邑,但这足够叫三房颜面无光了。
萧蝶舞望着缓缓进来,容姿绝色,气定神闲的穆凌落,就恨得咬牙,一张俏丽的小脸都满是戾气。当日她给穆凌落脸,偏生穆凌落不要脸,直叫她气得肝疼,她想往宫中告状,结果却叫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堵了出来,实在是叫她恼怒不已。她就看不出这柳凌落哪儿好了,得了好姻缘不说,还能得皇后喜爱,连她都落在了后头。
这厢,高氏转眸就见得携袂而来的宁德公主和穆凌落,眉眼一扬,笑道:“哎哟,公主来了啊,这多日不见,瞧着出落得越发的标志了。你这嫁入萧家也有三四载了,肚子里可有消息了?”
宁德公主十七岁嫁入敏王府,至今三载,却腹中依旧不曾怀子,本就是她的心病。若不是遇见了敏王妃和郑氏这样儿厚道的太婆婆和婆婆,再加上她身份搁在这里,她都能叫人休回家了。只是,也有例外,比如大公主宁珍公主,她十八岁嫁入贤国公府,至今也有三四载了,因着跟贤国公府世子不合,至今不曾怀孕生子,却也仗着公主的身份,又得德文帝喜爱,倒是也叫贤国公府有苦说不出。
高氏这一开头就这样儿往她痛脚上说,岂不是往宁德公主心窝窝里戳刀子么?
宁德公主面色稍稍一变,有些难看。这高氏再如何说,也是跟她婆婆同一辈的,她虽身份是公主,但在萧家还是晚辈。此时,高氏这行为,倒是叫她说疼都说不出来了……
敏王妃最是看不得别人欺负她家中人,且她还在场,高氏却敢端着长辈的姿态去质问宁德公主,这不是不把她放在眼中么?
敏王妃冷冷地一笑,“这倒是不劳你费心了,我听说你家的儒哥儿又给你添了个庶孙儿,是儒哥儿从青楼里招的花魁儿,名字叫什么小春月是吧?你倒是好福气的。”
高氏生了一子一女,这才能在萧家三房立足,其中她的儿子萧儒衣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虽然家中没什么光可以借,但到底还有个大伯父和二伯父不是?大伯父是王爷,还是圣上跟前的宠臣,二伯父也是不必说的,他用着这身份也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的,虽然有身份的不乐意跟他相交,但那些个家世不大好的,倒是愿意跟他亲近。这可不,现在整个人都与那些猪朋狗友混在一起,人都给带坏了。
这最新的一出就是萧儒衣花了大价钱给一位青楼花魁小春月给赎身了,带回家中为妾,三房倒是也闹腾了一阵子,但这都是之前的事儿。而那小春月也是个争气的,前儿个生下来个大胖小子。
只是,叫敏王妃说,这就是个没家教的,好人家的公子哪会叫庶子生在嫡子前头的。且萧家向来的家教那就是不纳妾,就像荣伯公府的二爷萧明康,虽然管氏现在伤了身子生不了了,他也不纳妾,安心守着自家媳妇儿过,只把侄子萧雪衣当成亲子培养长大。但萧家三房就偏生是个异类,萧家三房从上到下都是好色之徒,妾室那是一房一房的抬,这萧儒衣也一样儿,小小年纪虽还不曾娶亲,但房中美貌的通房丫鬟已然都在两位数了,庶子庶女都已然生了。这也是萧家大房跟二房疏远的原因之一,其二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敏王妃口气中的鄙夷,高氏也不是傻子,自是听出来了。她本也是想在宁德公主跟前拿拿当长辈的大架子,找找虚荣感。只要想到往日里高贵在上的公主,在她这个长辈跟前只有听训的份儿,她这心里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