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落可不就是羞辱她,她以往只觉得自己的才情斐然,就该叫全天下的男子都知道,故而写了不少诗词歌赋出去,叫府外不少世家纨绔公子传阅,这其实也是后来许多世家贵渭不敢向她提亲的原因之一。只是她明白得晚了,她以为那是叫自己名扬京城,却不知那是自己把自己的名声往地上踩。
“你……”桑蚕已然羞恼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只恼怒道:“柳凌落,你何来的自信站在我跟前来羞辱我,你不过是个丫鬟教养长大的,哪怕是有着名贵的身份,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底细,你傲什么傲,没点风骨的东西,也就只会蹦跶一两下,总有一天,你也会没有好下场的!你会有报应的!”
“你住嘴!”宿灵静见桑蚕踩穆凌落的痛脚,连忙呵斥道。
桑蚕此时也顾不得太多,她心里愤怒,自是就没好话说出来了,只瞪着宿灵静冷道:“呵呵,雅双郡主,你以为柳浩轩是真的喜欢你么?他喜欢的是你身后的势力,是你娘家的背景。就你这样又胖又丑的姑娘,又被退了两次亲,名声都臭了满条街,我若是你,我早就撞墙自尽了……”
只是,她话还没说说完,却叫穆凌落劈头给了一耳光,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被烫伤的脸上,疼得她惨叫出声,浑身只哆嗦。
穆凌落浅浅地笑了笑,眼眸深邃而泠然,“不好意思,我只是看跟前有只不识相的蝉嗡嗡瞎叫,下手有些重了。阿蚕姑娘没事吧?毕竟,我总归是要给桑阁老一点儿面子的。至于你说的报应,天道不爽,因果有道,若是有一日有报应,也是我自己的因果,倒是无需阿蚕姑娘的提点了。”
她自问不是好人,若是有报应,她也是不惧的。
“你只道旁人不比你美,而今你怕是不知道你自己长得什么鬼模样儿吧!”穆凌落说着,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小铜镜,往桑蚕跟前送了送,叫她看个清楚。
桑蚕疼得浑身直发抖,疼痛牵扯着她半边脸都木了,她自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自从遭烫后,就不曾见过自己的面容,而今骤然见得毁了的容颜,她顿时都惊呆了。
“看来阿蚕姑娘也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了。”穆凌落慢慢地收回了镜子,又以手绢擦了擦手,再然后丢在了桑蚕的脚边。“阿蚕姑娘,而今,我最后只跟你说一句,你在我眼中比乞丐还有丑陋的,至少他们只是外表的美丑,而你的心却是肮脏的。且,你离开了京城就最好莫要回来了,而我送了你一份好礼,祝你新婚快乐!”
说罢,她拉着宿灵静转身便走,等走至喜婆的身侧,那喜婆看着两位都穿着锦衣华服的,脸上满是谄媚之色,福了福身,只道了万福金安。
穆凌落叫连翘打赏了她点银子,这才慢慢儿道:“这轿子是要往外头去的,你且给我带句话给这位姑娘的夫家,就说她是孤身,桑家已然剔了她出族谱,且在京中她遭了皇家王爷王妃恶了。对了,还有这位阿蚕姑娘曾经的壮举,脱衣勾引别家公子的事儿,也莫要忘了。一字一句,莫要漏了,明白了么?”
那喜婆捧着银子,自是连忙点头应道:“是,小的一定传达清楚的,还请小姐放心便是。”
穆凌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与宿灵静往回走。
宿灵静回头望了望那青布小轿,“阿落,我们这样儿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桑蚕如今没了桑家当后盾庇佑,且她引以为傲的容颜也毁了,世间多数男子都沉溺于容颜美丑,她如何能叫她未来丈夫喜爱她。若是再叫人传了她行为不检,又遭了京中宗室勋贵的憎恶后,她今后怕是就没好日子过了。
穆凌落知道宿灵静向来心思纯真,又最是善良,只弹了弹她的额头一记,“你啊,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作甚!你可莫要忘了,若是这次真叫她得逞了,最后吃亏的可是你。到时人言可畏,你还如何在京中立足?善良是好事,却也是要看对象的。桑蚕那样儿的人,就犹如毒蛇,哪里是能叫你同情的。”
宿灵静摸了摸额头,“你莫要敲了,我哥哥成日里都这样儿敲我,都要肿了。”
“这是叫你长个记性。”穆凌落被她逗笑。
宿灵静鼓了鼓腮帮子,到底心里还是有点儿在意桑蚕方才的话,她偷偷地望了眼穆凌落,扭扭捏捏地搓了搓衣角,“方才,方才桑蚕说得你哥哥他……他看中的是我……”
她到底是个脸皮薄的女孩儿,真不知要如何当着未来小姑子的面问这个问题。
她虽说没说出来,但穆凌落跟她处得久,而今也算是摸清了她点儿小心思了,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道:“方才还同情桑蚕,而今叫人挑拨了吧!你这小脑袋……我哥哥是怎样的人,你与他处过,你怎会不知?他不会为了权势地位去娶个女子的,而且,他也不需要女方更多的助益,你还不明白么?”
宿灵静眨了眨眼,想到柳浩轩身后是敏王府和荣伯公府,那上头就是太子跟皇后了,他是妥妥的太子的党派。他身处的位置不得不让他只能如此选择,只要太子能够登基,他今后自是位极人臣的,哪里需要更多的助益!他跟太子到底是有着亲戚血缘关系的。
宿灵静只是心里有些不安,此时见穆凌落瞪着自己,也知道是自己着相了。“对不起,是,是我不好,想岔了……”
穆凌落却展颜一笑,“不过,这也说明,你是在意我哥哥的。看来,我今后就要等着喊你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