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穆凌落与宿梓墨出来时,敏王妃与郑氏也已经到了,因着里头安排了小厮给萧文轩用烈酒擦身降温,她们就都在外头候着。
郑氏担忧地道:“这孩子,从小这身子就比他大哥和三弟壮实,怎么这会就病成这样了呢?真是……”
她也不好说萧文轩成日里守着钱柔,毕竟钱柔从住进敏王府起,就一直是安分守己的,从没有过丝毫僭越的行为。这一切都是因着萧文轩自己痴魔了,这才不顾自己的身体,不顾风雪地候在钱柔院外。这根本就不怪钱柔的!
郑氏也不是那等不懂道理的人,所以她丝毫都没迁怒钱柔,只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这心里也是着急得紧!
相比郑氏,敏王妃就冷静多了。
敏王妃皱着眉头,淡淡地道:“不必担心,方才宁德不也说了吗?阿落已经看过了,也安排丫鬟去抓药煎药了,想必也不会有大碍。这男子汉大丈夫的,不过是一点儿风寒,哪儿挺不过来的。这也算是给他个教训,以后好好儿地保重身体!”
郑氏抿了抿唇,点了点头,“是,老祖宗说得对。只是……”
“外祖母,舅母,你们来了!”穆陵路走上前去,左右看了看,好奇道:“怎么不见雪团?”
“它啊,看到好吃的,此时正在我屋子里吃肉呢!”敏王妃颔首笑道。
“阿落,你表哥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我听说,这还高烧了?”郑氏着急地抓过穆凌落的手,急切地问道。
自从钱兰的事儿暴露后,萧文轩的状态就不大好,就容不得郑氏如此担忧着急了!
“二表哥近来都没好好地照顾自己,身体的免疫……我是说身体虚弱得紧,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怕是要好一阵子的。”穆凌落望了眼一侧垂头而立的钱柔,回道:“只是,后头就得好生地照顾表哥了,等好了后,再好生地补一补,才能补回元气。”
“这都马上要过年了,他却病了……”郑氏叹了口气。
钱柔听着满屋子里的人都在担忧萧文轩,特别是郑氏的叹气就越发叫她心里难受了。她搓了搓手,喃喃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郑氏回过神来,见钱柔低头嗫喏,心里一惊,忙勉强笑着回道:“钱姑娘,我不是说你。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我儿当初负你,后来又不顾你意愿掳你入京,都是他遭的孽,你不必感到抱歉的,这回也是他自己不懂得照顾自己。”
“可是……”郑氏越是如此说,钱柔心里越发难过。
“对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父母都远在千里外,你倒不如留在我们敏王府一道过年吧!至于我儿,你若是不喜,我定然会约束他的。你这若是一个人去外头,且不说旁的,这年就过得太冷清了不是?”郑氏又道。
钱柔咬了咬唇,握紧了手心,垂着头,低低道:“我,我一个人也很好的,谢谢您……”
这么久以来,她一个人也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而且,敏王府丝毫没有外头看起来的冰冷高贵,无论是敏王妃还是郑氏,都甚是慈祥温暖,就叫她有些羡慕起了钱兰,这样儿宽容仁厚的人当奶奶和娘,她怎么就被揭破了呢?不然,这生活怕是过得很是如意的。
穆凌落打断了钱柔的话,笑道:“钱姑娘,我看你面色也有些苍白,是不是方才在外面着凉了?我也给你把把脉吧!不然,到时若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来,这边请!”
敏王妃望了穆凌落一眼,收回了视线。
钱柔一愣,自是也知道,穆凌落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她咬了咬唇,低低道:“嗯。有劳郡君了!”说罢,就跟着穆凌落入了一旁的小书房。
穆凌落倒是也真给钱柔把了脉,又让人去给钱柔煮了姜汤驱寒,这才收回了视线:“外头雪大风大,还是喝些姜汤去去寒气为好的。”
“多谢郡君。”钱柔把衣袖拉下来,心里有些忐忑。“郡君……”
穆凌落看她眼眸低垂的模样,显然心里有事。她轻轻一笑,抬手摸了摸脸:“怎么了,钱姑娘似是很害怕我的样子,莫非我长得很是凶恶?我方才问过阿墨,他说我长得倒不像个坏人啊!”
钱柔闻言,嘴角勾了勾,心底的阴郁倒是去了些。“郡君国色天香,容姿倾城,若是连您都要称一声凶恶,那我岂不是就成了修罗了?”
“钱姑娘其实也是口齿伶俐之人啊!”穆凌落轻轻笑了笑,但顿了顿,笑容也稍稍敛了起来:“我其实也没想到我二表哥倒是个情深执拗之人,想必,钱姑娘还是拒绝了他吧!”
钱柔有些诧异于穆凌落的敏锐,她苦涩一笑:“郡君早就知晓了吗?”
“钱姑娘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的,钱姑娘你温婉体贴,善良内敛,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我二表哥对你情根深种,我倒是一点都不奇怪。且你拒绝他,也并不出我所料。你能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下活下来,如今依旧保持本心,我就知道,你是个坚毅的女子。只是,钱姑娘你对我二表哥也是有怨愤的吧?你心里有结,但你心中却还有我表哥在,其实你很痛苦吧!”穆凌落一一剖析钱柔的心思。“你其实又怨又爱又自卑,又兼之因着你妹妹的存在,所以你不愿意再待下去了。”
钱柔瞪大了眼。“你……”
“你妹妹与你的家人你不必担心,他们不会阻碍到你们。”穆凌落淡淡地笑道:“知道我舅母她们为什么对你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