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明白了。只是,菀侧妃先前离开锦墨居之后,就派了婢女出府去了一趟沈府,老奴怕是很快左相就会有动作。”曹管家头垂得低低的,心思却是转了好几转,估摸着是王妃那里不好道歉,菀侧妃把主意打到了托人说情上面了。
“传下去,本王身子不适,三日内避不见客。”陵修祁合上一本折子,随手一扔,抬起眼,眸色深沉如墨。
曹荣抖了下,应声道:“是,老奴这就去吩咐。”只是在转身前,小心翼翼看了陵修祁一眼,“王爷,昨个儿去春月楼,可把那东西拿到了?”
他可是听暗卫说了,王爷后半夜回来了直接去了锦墨居。
怕是情况不会太顺利,以至于心情不好。
难道月姬那边又出了什么变故?
明明王爷已经去了。
“没有。”陵修祁眯着眼,侧脸愈发冷漠,手里翻着折子的动作也停歇了下来。
“可是出了什么事?”曹荣显然愣住了。
“重新约了今晚。”陵修祁眼神森冷,视线快速在折子上一扫,执起狼毫笔,在上面批注。
“王爷,是不是那边让你回去?”曹荣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声。
王爷这么久未行动,怕是那边等不及了吧。
“……”陵修祁冷笑了声,没说话。
曹荣也觉得自己多话了,转移话题:“王爷,先前拿过来的琴已经交给了鬼手,他说不一定能修复得了,不过他会尽全力的。”
陵修祁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很多:“嗯,没事儿下去吧。”
曹荣也不再多待,“是,老奴先告退了。”
“等等。”陵修祁似乎想起什么,抬头:“王妃可用膳了?”
“啊,”曹荣回过神,摇头:“老奴来时,还未听说锦墨居让传膳,应是还没有。”
“让膳房多准备一份,本王在锦墨居用午膳。”陵修祁把手里的折子一扔,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地面上压下一道暗影,只是周身的冷漠却是又加深了几分。
曹荣瞧着陵修祁的背影,揉了揉眉心,那边的人还真是找死,用那东西就以为能逼着王爷妥协?
也是痴人说梦。
陵修祁踏进锦墨居时,秦妩还在自己下棋,她这一盘子一直下了小两个时辰了。
左手跟右手,却也就这样一直下了下去。
“王妃,王爷来了。”锦画轻声进来,在秦妩耳边低声道。
“来了就来了,不用管他。”秦妩头也没抬,手里捻着黑棋子,仔细琢磨着下一步的走向。
锦画愣了下,抬起头刚想出去,抬头,就看到陵修祁正站在珠帘外,她连忙行礼:“王爷万福。”
“下去吧。”陵修祁挥挥手,同时,长腿一迈,踏了进来。
秦妩捻着棋子的手一僵,又不动声色地舒展开。
落下一子,轻叩棋枰,发出一声清冽的响动。
锦画低垂着头,很快匆匆离开了。
陵修祁靠近,带进来一股凉气,秦妩皱皱眉,继续下自己的棋,只把对方当个透明人。
她反正无论说什么,对方都会死皮赖脸的留下。
她何苦费那般功夫再理会?
只是秦妩不说话,陵修祁也不觉得烦闷,走到软榻旁,坐在了秦妩的对面。
“一个人下棋,不无聊?”陵修祁没话找话。
秦妩目不斜视,装聋作哑。
陵修祁无声轻叹一声,在秦妩又落下一子时,捻起一枚白子。
随之,还未等他有施展的机会,秦妩把手里原本攥着的半把棋子松开,全部洒在了棋枰上。
哗啦啦的声响,听起来清脆极了。
秦妩掩唇打了个哈欠,朝外喊:“锦画,传膳。”这才似笑非笑凉薄地抬眼,“不巧,妾身不想下了。”
陵修祁愣了愣,墨黑的眸仁里噙着一抹流光:“那的确挺巧,本王正好也饿了。”
秦妩:“……”
陵修祁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不知可否在阿妩这里蹭顿午膳?”
秦妩瞳仁缩了缩:“那可太不巧了,怕是没准备王爷的午膳,不如,王爷还是回书房吧,或者,去揽月阁?左右也不只有几步远,昨个儿王爷你刚宠幸了菀侧妃,这会儿过去还能好好温存一番。”
陵修祁:“……”
陵修祁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无奈,他昨夜也是存了心思。
就是怕她多想,只是纳侧妃已经把她惹怒,若是她听到了,怕是会闹得天翻地覆。
所以,他在消息传出来之前,回了锦墨居。
难道……她还是误会了?
“本王昨夜并不在揽月阁。”陵修祁沉默了下,还是解释了一声。
“王爷这是敢做不敢当了?”秦妩唯恐天下不乱,“难道王爷要说,菀侧妃这一早不适的娇羞都是装的?”
陵修祁也噎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秦妩继续噎他:“王爷别是想说,你其实昨夜呆在妾身这里吧?那妾身可是天大的冤枉。”
陵修祁:“……”他昨夜明明……
秦妩眼睛微微睁圆了:“王爷你这是无话可说了?”
陵修祁揉了揉眉心,“阿妩,本王昨夜在不在,你不是知道吗?”
他来的时候,她没睡着。
秦妩扬了扬嘴角,“妾身不知道啊。”
陵修祁提醒:“玉簪。”
“咦,王爷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懂?”秦妩眨了眨眼,若有所悟,“哦,王爷说枕头旁的那枚玉簪啊,那是王爷你放的啊,何时放的妾身怎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