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锦画捏着一封信匆匆走了进来。
秦妩坐起身,看锦画脸色不对,“出了什么事?”
锦画把信递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宫里来的密信,看起来挺急的,是不是三皇子出了什么事?”
秦妩身体一僵,把信快速展开看了一眼,可随即眼睛瞪圆了,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遍,皱着眉:“他太胡闹了。”
“王妃,怎么了?”锦画心里咯噔一下,别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陵清泓要请皇上赐婚。”秦妩头疼地扶住了额头。
淑贵妃好不容易劝住了,赶紧写了信过来问自己怎么办,她没想到陵清泓竟然真的这般任性,别说皇上绝不会同意,这一出,他要用什么理由去求这个婚?
秦妩坐直了身体,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信,脑海里想起冷邵宸先前的话,胸膛慢慢起伏了下,许久之后,才起身,走到烛台前,点燃了信笺,烧了。看着灰烬慢慢落下来,秦妩歪过头看着锦画,“你去一趟冷姑娘住的苑子,让她告知冷公子,他说的交易,我同意了。”
锦画诧异抬眼,她其实很想问王妃到底同意了什么,可这是主子的事,却偏偏不是她应该问的。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
锦画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带着一封信回来了,秦妩展开信,快速看了一遍,瞳仁动了动,里面有复杂的光虚晃而过,最后她慢慢垂下手,把信重新折了起来,递给了锦画:“把信烧了吧。”
锦画应了声,走过去把信烧了。
只是心里依然起伏不定,“王妃,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早晚也是要离的,他既然不愿和离,那就只能……如此了。”顺便也能打消了陵清泓的念头,正如冷邵宸所言,这真是两全其美,可为什么她丝毫高兴不起来?
冷邵宸的身份,很微妙,却同样的,也能给启帝施压,苍澜国的太子,启帝到时候,会同意吗?
因为太子大婚,陵修祁这几日频繁被召唤进宫,他回来的时候,就得到曹管家的消息,说先前住进来的冷公子与冷姑娘要离开了。
陵修祁大手一挥,直接准了。
他们离开,他求之不得,加上自己重新搬回了主卧,陵修祁心情好了不少。
陵修祁回到锦墨居时,走进内室,看到一旁的软榻,也没说什么,秦妩坐在窗下正在看一本书,他也随意让门外守着的曹荣给他把折子都搬过来,从始至终没说话。
秦妩只当是对方不存在,加上要做的事,到底觉得心里如鲠在喉,视而不见。
两人坐在窗棂下的软榻上,一人占据一边,曹荣守在外面的走廊里,陵修祁一出声,他就能听到。
陵修祁批改完一本,看秦妩一眼,发现她的注意力并未在书本上,至少,他回来半个时辰了,她面前的这一页就没掀开过。
陵修祁冷着的脸瓦解了些,朝秦妩又多看了几眼。
秦妩不是没有所察,只是懒得理他,可陵修祁的视线太过频繁,等他下次再看过来时,秦妩直接看了过去,陵修祁的目光刚好与她对上了,陵修祁面容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偏开了头,他其实一直在等,等秦妩给他解释也好,道歉也好,至少不是这么无动于衷。
她还是他的王妃,可频繁与人私会,他生个气怎么了?
她难道就不能……来哄哄他?
陵修祁隐晦的心思秦妩自然感觉不到,她终于把面前根本没看进去的书掀了一页。
陵修祁把手里的狼毫笔放下了,朝外的曹管家道:“你去看看冷公子走了没有?有需要,可以帮下手。”
曹管家不懂他的心思,应了声,就离开了。
陵修祁这才拿起狼毫笔,等着秦妩来问他关于冷邵宸离开的事。
结果秦妩一直等曹管家回来也没开口。
陵修祁:“……”
在陵修祁把手里的狼毫笔捏断之前,秦妩抬头看了他一眼,“离太子大婚还有几日?”
“嗯?”陵修祁抬头,眯眼,墨黑的瞳仁里亮了下,低咳一声,“哦,五日。”
秦妩又重新垂下了头:“……嗯。”
陵修祁:“……”
秦妩:“……”
在外面挂着耳朵听着却愁坏了的曹管家无奈朝天看了眼,哎……
陵修祁干脆把狼毫笔放下了,看向秦妩,既然她开了口,这也算是低头了,“琴你看到了吗?”
“嗯?”秦妩看他,“什么琴?”
陵修祁:“……”
陵修祁默默看了秦妩一眼,摇头:“没什么。”只是再提起狼毫笔,怎么都批改不进去了,干脆招呼了于良,拿了剑去苑子里练剑,而被迫当成陪练的于良欲哭无泪。
手里的剑第三十八次被挑掉时,于良小心翼翼看向陵修祁:“王爷,属下真的不是你的对手啊。”
“嗯,那就站在那里看本王练好了。”陵修祁长剑一挑,颀长的身形如虹贯日,矫健俊逸,看得人惊艳不已。
秦妩的视线透过敞开的窗棂落在陵修祁的身上,目光深邃,瞧不出情绪的起伏。
曹管家在窗棂下的长廊里站着,瞧见这一幕,垂下眼,适时提醒,“王妃,王爷说的琴,是先前你不小心崩断了弦的那把。”当时王妃说过,只要弦能够接好,她就原谅他。
所以,王爷找了能工巧匠,终于接好了。
昨夜王爷匆匆回来这么晚还要见王妃,正是要来送这把琴。
只可惜,琴还没送出去,就看到了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