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去狩猎场?”秦妩接过锦画递过来的信,眉头皱得紧紧的。
“是啊王妃,那送信来的小太监就是这么说的,说是安平公主亲自来请,邀请了不少的贵女,说是凑个热闹。”锦画觉得这安平公主肯定是故意的,自家王妃还怀着孕,怎么骑马?
难道要抬着软轿过去看人狩猎?
秦妩没回答,她展开信,眯着眼自上而下瞧了眼。
安平公主话里滴水不漏,让她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她把信放在一边,“她还真准备了软轿。”
锦画:“……”这安平公主到底想干嘛?
“王妃,你明天真的要去?”锦画怕到时候会出问题。
“安平公主邀请,估计很难推掉。”更何况,安平公主还邀请了别的贵女,她若是以后还要在这圈子里混,这个面子就不能落了安平公主的,更何况,她若是要对付逍遥王,难免会需要接触这些贵女夫人。
“那奴婢要不要做些准备?”锦画心里还是不安。
“不用了,去的是皇家狩猎场,那里周围有不少的禁卫军把手,不会有事。”安平公主虽然可能来者不善,但也不至于会伤害她。
“那……要跟王爷说吗?”锦画犹豫了下,小声问秦妩。
秦妩敛下眼,“晚上我与他讲。”陵修祁虽然搬出了锦墨居,可入夜还是会潜入进来,刚开始锦书与锦画并未察觉,可后来觉得不对劲,就询问了秦妩,知晓了陵修祁会每夜从窗棂跳进来。
陵修祁入夜再次踏进锦墨居时,原本以为秦妩已经睡了,可走到房门外,却发现房间里亮着灯。
锦书与锦画也守在门外,看到陵修祁,行礼:“王爷。”
“嗯,你们下去吧。”陵修祁想到先前禀告宫里来了信,他推开房门,踏了进去。
秦妩坐在床沿边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陵修祁墨黑的眸仁,无悲无喜,可眸底深处,却像是一泓深潭,这样瞧过去,仿佛能把人的心魂都吸了过去。
“你在等本王?”陵修祁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喑哑,似乎喉咙不适,掩唇低咳了声。
秦妩瞳仁闪了闪,依然不动声色:“是,安平公主明日邀我去狩猎场。”
陵修祁沉默了下,才道:“嗯,本王让于良派人护送你过去。”陵修祁应了下来,转身,突然想起她的身体,皱眉,偏过头,“你不适合骑马。”
“只是去观看。”秦妩声音听不出起伏,陵修祁偏着头,烛光打在他脸上,秦妩看不清他的神情。
“嗯,知道了。”陵修祁重新朝前走,合衣躺在了软榻上。
只是忍不住,又低咳了起来。
内室很静,显得陵修祁的咳声尤为明显。
秦妩想起这几****入夜过来,自己装睡,他也不肯自己去拿锦被,如今怕是惹了风寒。
秦妩皱着眉头,瞧着陵修祁。
陵修祁察觉到她的视线,偏过头,“怎么了?”
秦妩道:“柜子里有新的锦被。”能说这么一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可对上陵修祁乌黑的眸仁,秦妩心里莫名空落落的,对方似乎也怔愣了下,随即弯了弯嘴角,眉眼间染上一抹温和,“不必了,本王有内力护身,不冷。”
秦妩冷看着他:“……”所以,护成了风寒,还真能护。
骗鬼呢?
秦妩直接熄灭了烛火,落下了床幔,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生病与否,她操什么心?
只是不看是一回事,听不听得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四周黑了下来,眼睛看不到,秦妩的听觉尤为敏锐,她很清楚地听到陵修祁压抑在喉间的低咳声,似乎怕被她听到,一直克制着,实在克制不了了,就咳出来,却也是压抑的低声。
秦妩忍了半个时辰,终于站起身。
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直接朝屏风后的柜子走去,打开,抽出一床锦被,然后打开药箱,一手抱着锦被,一手提着药箱出来。
把锦被仍在陵修祁身上,直接连头到脑袋都盖住了。
放下药箱,就去点燃了烛火。
琉璃灯再次亮起来,秦妩转过头,发现软榻上一动不动的,也没声音。
秦妩愣了下,走过去,可对方仿佛没了呼吸般,让秦妩眉头越皱越紧,一点点拉开了锦被,露出了陵修祁一张俊美的脸。
一双眸仁里深邃如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底攒动着一抹复杂的光,秦妩看他根本没事儿,直接又把人给盖住了。
神经病。
既然没事儿,作甚装死。
陵修祁把脸上的锦被再次拉了下来,歪过头,直勾勾瞧着秦妩背对着他的身影,眸底闪烁着一抹留恋,只是在秦妩转身的瞬间,又消失殆尽,拥着锦被坐起身,歪头掩唇低咳了声:“怎么?”
声音低哑,带了几分可怜的味道。
秦妩一直绷紧着面皮,把一瓶药扔过去,陵修祁伸手接了。
“吃了。”秦妩重新合上药箱,“治疗风寒头痛的。”
陵修祁却没动,眸仁黑漆漆的,里面有一点被烛火凝聚的光,从秦妩这个角度,甚至以为下一刻就会燃烧起来。
陵修祁很快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打开药瓶,倒出一粒,吞了。
又重新把药递给了秦妩。
秦妩本来不想接,可陵修祁没有打算下床的动向,秦妩只好快速收了回去。
只是即使她动作再快,指尖还是碰到了陵修祁的掌心,对方掌心炙热的温度从指尖传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