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青一双水眸雾蒙蒙的,里面夹杂着委屈与畏惧,这句话,就差直接指责秦妩是不是故意借着这个机会陷她了。
秦妩冷笑一声,“本妃扔还是没扔,难道自己都记不清了吗?”
“王妃,贱妾知道你不喜贱妾,可这些时日,贱妾已经尽量不出现在王妃你的面前了,更何况……贱妾没有理由害王妃你啊?”沈菀青眼角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似乎是委屈极了,拿帕子按着眼角,泪珠涟涟的,“贱妾知道,先前贱妾因为嫉妒对不住王妃,可,可王妃,谋害王妃与王爷这么大的帽子,贱妾万万是不敢应下来的啊,若是让王爷知道了,还不剥了贱妾这身皮啊。”
“可本妃留下的记号,可的的确确不见了。”秦妩脸上依然看不出情绪的起伏,仿佛这件事对她根本无关紧要一般。
“也许……也许被风刮走了也说不定啊。”沈菀青用帕子捂着半边脸,怯怯懦懦的,似乎是怕极了秦妩。
安平公主看不下去了,“就是啊,也许真的被风刮走了,妩姐姐,本公主也知道你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可你也不能这么草木皆兵啊,把人都想的这么坏,阿菀不是这样的人。”
冷邵宸却一直没吭声,目光落在沈菀青身上,却带了几分冷寒,几乎刺得沈菀青呼吸急促了几分。
安平公主也察觉到了冷邵宸的目光,绞着帕子,咬咬唇,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下去了。
为了一个庶侧妃,真的值得得罪自己的心上人吗?
秦妩已经收回了视线,坐直了身体,闭着眼,不以为意,“是,或者不是,等下不就知道了。”
“嗯?”太子陵羿抬起头,“祁王妃,难道你还知道怎么判断菀夫人拿没拿碎手帕?”
“自然知道。本妃一向喜欢桂兰香,所以,所带的帕子都是用桂兰汁液浸泡过的,若是有人拿过本妃的桂兰香帕子,本妃自然有办法证明。”秦妩缓缓睁开眼,一双乌眸里锐利锋芒,让沈菀青心里咯噔一下。
“咦,这倒是新奇,只是拿过帕子,就能证明?”陵羿诧异地看着秦妩。
“自然,桂兰汁液与草木灰相融合的话,能够让草木灰变成嫣红色,若是对方拿过,等下了马车,让人找些草木灰,在掌心里搓一搓,不就知道了?”秦妩嘴角扬了一下,朝沈菀青看过去,“菀夫人,你觉得呢?”
沈菀青后脊背涌上一股森冷的寒意,脸色惨白了下来,“贱妾也觉得……很、很好。”
秦妩道:“那就最好不过了,为了防止菀夫人觉得是本妃针对她,那么,我们马车里的所有人,都用草木灰洗一洗手如何?若是变红了,那就证明,曾经拿过本妃的碎手帕。”
陵羿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好!菀夫人,你若是想证明清白,只要到时候搓一搓草木灰就行了,放心,本宫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最后这句话,陵羿的声音就低沉了下来。
毕竟,沈菀青当时出现的时机太凑巧了,虽然已经证明了黑衣人与她无关。
可若是她真的偷偷拿走了祁王妃留下做记号的手帕,那无疑是害祁王妃的性命了,这么心肠歹毒的恶妇,绝不能姑息。
当然了,前提是,她真的做过这种事。
安平公主没话说了,连沈菀青都说不出反驳的话,她低着头,眼睛却是带了恨意。
该死的,为什么秦妩连个帕子都要用什么桂花液浸泡?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真的……真的变了怎么办?
沈菀青这一路都没走好,她本来想着哪里这么容易找到草木灰?心里还存着侥幸,只是他们到了祁王府外,刚下了马车,就有几个人端着一盆东西站在那里,每个盆子上,都盖着一块布,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
“这……”陵羿愣了下,看向秦妩,“祁王妃,这是?”
“这就是草木灰,先前上马车的时候,本妃已经让人去准备了。”秦妩走到几个盆子前,四周被火把点的亮如白昼,上面的白布看起来尤为清楚。
“这样啊,那就直接开始吧。”陵羿直接看向从马车里下来的冷邵宸与沈菀青安平公主。
“皇兄,安平……也要吗?”
“为了公平,自然都要的,当然了,连本宫与宸太子也会检查一番。”陵羿心里坦荡荡的,自然是不怕的,他第一个走到了草木灰前。
冷邵宸直接抬起长腿,走到了第二个之前。
安平公主犹豫了下,走到了第三个盆之前。
秦妩挑挑眉,摊了摊手,看向沈菀青,“当然了,这草木灰是很干净的,自然不会弄脏了各位的手,尽管放心好了,当然了,若是碰过本妃的帕子的,手碰到草木灰,自然就会生成红色。当然了,若是没有颜色,自然是本妃多想了。为了证明清白,得罪了。”
陵羿摆摆手,第一个把手从白布下伸了进去,冷邵宸第二个伸了进去,接着是安平公主。
沈菀青额头上一滴滴的冷汗滴落下来,她绞着手,动作极慢地把手伸了进去。
她脑海里闪过秦妩的话,根本就不敢碰里面的东西,刚刚她偷偷闻了一下,她手上竟然真的沾了桂花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此刻的脸色,白得吓人,被烛火一照,看起来煞白煞白的。
秦妩看着沈菀青的动作,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等差不多了,才开口:“好了,各位可以闭上眼了。”
“咦,闭眼做什么?”陵羿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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