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没什么精神,应了声,“嗯。”
陵修祁把书合上,侧过身,单手撑着脑袋,瞧着她,认真道:“话本挺好看的,要不要让于良多买些回来?”
秦妩面皮抽了下,把锦被往上拉了拉:“不用了。”
陵修祁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脑袋,嘴角扬了起来,掌心放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轻揉了揉:“好了,不逗你了,要起了吗?”
“不起,王爷你先去吧,不是还要进宫吗?快去吧。”秦妩没把锦被拉下来,直接伸出手,胡乱地白了白,锦被下的一张小脸却是憋得通红,只是依然没探出头,她怕自己的情绪会被陵修祁察觉。
只是她感觉锦被上方的位置沉了下,一触即松开。
她在黑暗里,眨了眨眼,怔怔的。
不多时,陵修祁轻笑了声:“那本王就先走了,白日里忙,怕是不知何时才回来,晚上不用等本王了。”
秦妩想,谁……要等他来着。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锦书的声音,秦妩才慢慢落下锦被,一双乌眸黑漆漆的,发丝有些凌乱,慢慢拥着被子坐起身,长长出了口气。坐在一旁,呆呆的,失了平日的精明,不多时,抬起手,摸了摸头顶的发丝,似乎上面还残留着陵修祁碰触的感觉,她颓败地收回手,脑海里乱成一团。
她想,陵修祁,果然是她命里的劫。
锦书很快进来了,看到秦妩起了,把清水方到一旁,“王妃,现在起吗?”
“嗯,起吧。”秦妩下了床榻,去屏风后换了一身衣服。洗漱过后,锦画走进来,道:“王妃,三小姐来了。”
“嗯?”秦妩转过身。
“三小姐说帮你炖了汤,这次换了别的,看王妃能不能多喝几口。”锦画不喜这位三小姐,总觉得她的笑容里藏了三分,不够真诚。
可这一次,她又在王妃最不适的时候出现,帮了大忙,锦画是感激她的。
生不出讨厌,却也生不出亲近的心思。
“先上些茶水点心,我稍后到。”秦妩感觉今日的精神气好了不少,锦书还是给她多带了一件披风,走到凉亭时,秦妙言立刻站起身,朝秦妩亲切地笑了笑,笑容完美,只是眼圈却是红的。
秦妩走过去,让秦妙言坐下来:“怎么眼睛红了?”
“啊,是、是今个儿风太大,刚刚眯了眼。”秦妙言拉着秦妩的手,乖巧地笑了笑,“二姐姐,妙儿今日给你炖了腐竹鲫鱼汤,你尝尝看会不会吐,若是不会,妙儿午膳时,再给你炖一些。”
秦妙言说着,亲手打开膳盒,把里面的汤盅端了出来。
“早膳你用了吗?”秦妩看了眼,香气扑鼻,却又不腻味,食欲倒是上来了,“若是没有,一起用吧。”
秦妙言眼圈更红了,连声道:“诶,谢谢二姐姐。”
等两人用完了早膳,秦妩才看向秦妙言,“说吧,是不是大夫人又给你委屈了?”
“二姐姐?”秦妙言诧异地抬头,眼圈里,泪花滚动了下,咬着唇,又垂下了头。
秦妩身后的锦书与锦画对视一眼,没吭声。
“说吧,有什么事,二姐给你做主。”秦妩乌眸点漆如墨,让秦妙言头垂得更低了,片许,才小声道。
“是,是大夫人早些时候,让人给妙儿送来了……一封信。”
“哦?是什么样的信?”秦妩朝锦书看了眼,锦书递过来一个帕子,秦妩递给了秦妙言。
秦妙言接了,按了按眼角,拭去泪珠,眼泪又立刻滚了出来:“是大夫人觉得妙儿失败了,所以,又逼妙儿……要把妙儿嫁人了。”
“嗯?”秦妩眸底闪过一抹厉色。
秦妙言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哑着嗓子道:“二姐姐,你看这。”
秦妩面容凝重地伸出手,展开信,果然是大夫人的笔迹,大意是,让秦妙言尽快拉拢陵修祁,给她三日的时间,否则,就等着嫁给东街的陈员外好了。
“这陈员外是谁?”秦妩看完,询问秦妙言。
秦妙言眼圈更红了,“是、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员外。”
秦妩皱眉道:“这件事,光是父亲都不会同意的。”
秦妙言苦笑着摇头,“二姐姐你不知道,大夫人是打算告诉爹,选的是陈员外的公子,今年刚参加完殿试,据闻是个探花,爹会很愿意。只是,等嫁过去了,可就……到时候,爹也拿大夫人也没办法。”这就是她最可悲的地方,婚姻完全不在自己手里掌控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主母完全能决定她的婚事。
秦妩默默想了想,觉得这还真是大夫人能做出来的事。
秦妩沉默了会儿,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去跟母亲说好了,这件事因我而起,二姐会替你做主的。”秦妩站起身,把秦妙言拉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回去洗漱一番,我们稍后就去趟秦府。”
秦妙言感激地搂住了秦妩:“二姐姐,妙儿就知道你最好了。”
秦妩笑笑,“快去吧。”
等秦妙言离开之后,锦书忍不住道:“王妃,夫人会听你的吗?”毕竟,夫人这么恨王妃,都恨不得杀了王妃,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听她的?
“先去安排,还有,去把我房间里药箱里,一个青色的瓷瓶拿过来。”秦妩缓缓开口。
“诶?王妃,拿那个做什么?”锦书讶异。
“先去拿。”秦妩的视线落在面前的汤盅上,若有所思。
秦妩与秦妙言一起回了秦府,秦大人不在府里,秦妩带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