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摇头,即使洗不白,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而无动于衷。
“可即使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还有祁王……你这么做,祁王知道吗?”秦朗颓败地坐在椅子上,事情怎么就带了这一步?他这些年过得兢兢战战,就怕她知道了。
可没想到,她知道了,反而已经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他不知道。”她也不敢告诉他,她做的这些事,没有一件是摆在明面上的。
“罢了,父亲知道了。只是,若是真的熬不下去了,就收手,父亲一直站在你这边。”若是说当年救她只是为了偿还严大人的恩情,可这么些年相处下来,不是女儿,也胜似女儿了。
“父亲……”秦妩眼圈红了红,脑海里闪过秦秋最后那一笑,她哑着声音道:“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
她会还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即使,已经迟了四年。
秦朗最后还是离开了,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从她决定瞒下他对付左相开始,他就知道了。
血海深仇,可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只是跟让他想不到的是,当年逍遥王竟然也参与其中。
那么,逍遥王的目的,怕是不单单是严将军,而是……皇上那个位置啊。
秦朗默许了秦妩的所作所为,适当的机会,他会帮她的,这也是他忠君的使命啊。
秦朗走了之后,秦妩坐在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眼圈红红的。她与秦大人这一番说辞,也是她的真实想法,也勾起了当年的血腥,一幕幕,恍若在眼前回放。
“阿妩?”陵修祁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边,俯身,握住了她的手。
入手冰凉,“被秦大人骂了?”
“……没有,就是想哭。”秦妩声音低哑,陵修祁把她搂紧怀里,抚了抚她的后背。
“想哭就哭吧。”
秦妩却没有哭,只是攥住了陵修祁腰间的衣服,攥得紧紧的,仿佛最后的支撑。
秦妩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告诉他,她不想离开他,想告诉他,她这些年,最渴望的就是与他待在一起,可这些,怕是从今以后,都是奢侈。
秦妩是被陵修祁抱回锦墨居的,到了内室,陵修祁拍拍手。
锦书与锦画端着托盘走进来。
托盘上放着很多炖汤,用小盅盛放着,不多,因为好几种,所以分量不少。
“尝尝看,没让厨子放油水,清汤煮的,应该不油腻。”陵修祁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亲手端起一盅参汤,递到了她的手里。
秦妩尝了一口,并未有反胃的感觉,一样都用了不少。
剩下的都被陵修祁解决了。
“清汤寡水,没滋没味的,你也喝的下去?”秦妩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陵修祁嘴角带了笑:“本王……有段时间,还喝不到这些。”
秦妩愣了下,想到他另一个身份,敛下眉眼:“王爷又拿妾身开涮,你是祁王,谁还能缺了你一口吃食不成?”
“本王可没骗你。”陵修祁的手臂轻搭在秦妩的腰间,长叹一声。
秦妩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掩唇打了个哈欠。
“困了?”陵修祁捏了捏她依然没多少肉的脸。
秦妩一下子清醒了,向后蓦地躲了一下,怕被陵修祁摸出异样。
“额……王爷你手好凉。”秦妩勉强找了个借口,陵修祁神色也只是闪了下,并未多想。
“那去歇会儿?”
“不用了,妾身待会儿,王爷你要做什么,就去吧。”秦妩挥挥手,又掩唇打了个哈欠。
陵修祁这才起身,“好,若是有事,让于良去唤本王。”
秦妙言搬走了之后,陵修祁又住回了小书房,离得近,倒也不怕有问题。
陵修祁离开之后,秦妩才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王妃,可是不舒服?”锦书担忧的询问。
“我没事儿,让人查的如何了?”秦妩看向两人。
“先前让人监视秦府后门,果然看到了柳妈,她绕了好几圈,最后进了东郊一间宅院。”锦画仔细把打探到的消息都一一禀告,“不过,奴婢总觉得,这柳妈绕的几圈,似乎根本也没打算真的让我们跟丢了,故意引我们去一般。”
锦画之所以这么说,是跟踪的人来禀告,有一两次,柳妈停留的时间太长。
仿佛故意让他们不要跟丢一样。
真的带他们绕圈子的,和故意引着他们的,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妩屈起的食指轻敲了一下桌面:“秦秋并不怕我们知道她住的地方。”
她既然敢露面,那就猜到自己会求证她的身份。
“那王妃……我们还要跟着吗?”锦画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是秦二小姐,她甚至怕极了秦二小姐一股脑出现在秦家,到那时候,王妃的身份岂不是就暴露了?
“继续跟着。”秦妩不确定秦秋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可有一点,她看样子没打算暴露出身份。
她既然露面了,就还会再来找她。
“王妃,那个秋容,似乎也住在那里,是不是……”锦画怀疑那秋容是不是也是秦二小姐安排的。
秦妩摇头:“那就是秦秋。”
她想到秦夫人当初那句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希望别是她想的那样。
锦画傻眼了,“她就是……那……那她既然回来了,为何瞒着秦大人与秦夫人,反而来了祁王府?”还设计这么一切,就专门想要给王爷下mí_yào?
这太不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