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走出坤宁宫时,锦书与锦画连忙迎上来,锦书哭红了眼:“王妃,你有没有事?皇后有没有为难你?她们怎么说?明明是沈大小姐故意陷害你的,她怎么能这么说呢?”
王妃被带走的时候,她吓坏了,万一王妃真的被沈菀青冤枉成功了,也怎么办?
“我没事儿。”秦妩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很低,“你还不信我?”
“王妃会没事儿的,早先就告诉你别担心了。”锦画倒是淡定多了,可也直到看到秦妩从坤宁宫安然无恙出来才松口气。
锦书红着眼睛看她一眼,她也是担心么。
秦妩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过头,看到崔老缓步从一旁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药童,背着药箱恭恭敬敬的。
“崔老。”秦妩福身行了个礼,“这次多谢崔老相助。”
崔老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笑:“祁王妃不必谢老夫,既然要谢,自然是要谢别人的,老夫也是被人请过来的。”至于怎么请过来的,崔老太医就不肯说了。
秦妩知道他说的是陵修祁,等在这里,怕是在等她的话:“那就劳烦崔老,代替妾身谢过那位贵人。”
“既然要谢,为何不当面谢?”崔老眼睛明亮,精神矍铄的转身,“既然有缘,老夫也帮祁王妃诊诊脉吧。”
锦书与锦画不认识崔老太医,可看秦妩态度的恭敬,也心有谨慎。
听到这,在秦妩伸出手时,拿了帕子搭在了手腕上。
崔老仔细诊了脉,摸了摸银白的胡须,道:“心浮气躁,忧心过甚,对大人,对孩子,都不好。”
秦妩心下一动,颌首:“崔老说的是。”
崔老转身:“有些事,祁王妃还是看淡一些好,毕竟人活着,比什么都好。”崔老莫名说了这么一句,秦妩蓦地抬眼,怔怔看着前方,不知道崔老话里到底何意,她掐着手,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抬步,跟了上去。
秦妩没问他刚才那句话何意,崔老也没再开口。
仿佛他就是随口一提,秦妩只需要随口一听就可。
秦妩一直跟着崔老太医到了太医院,崔老并未让她进去,“在这等着吧,你要见的人,一会儿就出来了。”
秦妩颌首:“是。”
“王妃,这老先生让你等谁啊?”锦书好奇的压低了声音询问。
秦妩把先前坤宁宫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锦书站直了,与锦画对视一眼,再看秦妩这表情,大概猜到了对方是谁。
她们不久前刚见过王爷,能帮王妃的,还能请得动崔老太医的,怕……也只有王爷了吧。
两人默默低下头,没敢再吭声。
秦妩没等多会儿,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太医院朱红色的大门打开,发出吱呀一声。
随即,药童迎着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抬眼,沉冷的目光落在太医院外的秦妩主仆三人身上,眯了眯眼。
秦妩站着没动,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可这一趟,她终究还是要来。
陵修祁也只是愣了一下,就抬起脚,继续往前走,视线从秦妩身上移开,眼中空无一物,仿佛根本没看到对方。
陵修祁在经过秦妩身边时,秦妩缓声开口:“没想到这次的贵人是王爷,妾身欠王爷一次恩情。”
“不必了,”陵修祁停下脚步,声音淡淡的:“这一次,就当是偿还了三年前你帮本王刺的那一剑。”从此以后,两相情断,还了旧恩,纠葛不在。
秦妩嘴角扬起一抹笑,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讲一般:“好啊。”
陵修祁继续往前走,高大的背脊挺得笔直,只是秦妩还是看到他垂在身侧右手一点点攥紧了,手背上的青筋怒胀地落入眼底,她睁大着眼,水眸里溢着陵修祁的背影,眨也不眨一下,她怕自己一旦动弹,就会忍不住出声唤住他。
她也知道,陵修祁在等,只要她此刻服软,他就既往不咎。
可她还是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次机会从眼底一点点溃散开,陵修祁越走越远,他一直紧握的手掌也慢慢舒展开,前方的空气里传来一声低沉的自嘲。
传入耳畔,直到看不到陵修祁的身影了,秦妩仰起头,看着太医院外的这棵参天大树。
苦笑一声:结束了……
“王妃,你没事儿吧?”锦书不安地开口,总觉得秦妩如今的状态太过不好。
“没事儿,走吧。”秦妩脸色有些白,正如崔老所言,急火攻心,心浮气躁,心不静,她的身子骨也不静,早晚积累到一起,会有爆发的一天。就像是此刻,浑身疲软无力,心脏一抽抽的疼,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这里是皇宫,一个能吃人的地方,她就算是真的要倒下,也不会倒在这里。
坐在回宫的马车里,秦妩闭着眼,锦书与锦画大气也不敢出。
生怕吵到了秦妩,也怕自己说的话不对,提起了王妃的伤心事。
“到了王府,锦画随我回去收拾行囊,锦书,你先去一趟秦府,告知父亲,就说我这一段时间会住在秦家。”秦妩睁开眼,打断了马车里诡异的氛围。
“好,奴婢稍后就去办。”这是一早就分配好的,锦书去了秦府之后,还要去一趟买的宅院,找人收拾妥当了,说不定在秦府住不了几天,她们就能搬到那里,脱离了祁王府与秦府,王妃才能真正彻底放开手,对付逍遥王。
秦妩回锦墨居收拾行李,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当年陪嫁过来的嫁妆她没打算再带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