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一直到坐在回程的马车里,都是愣愣的。
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尤其是陵修祁当时郑重的一句,她甚至有种自己死去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的错觉,她当时差点就告诉陵修祁,他不用追,她一直都站在原地,只可惜,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厚厚的墙,根本过不去。
秦妩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她贪恋陵修祁给予的温情。
她能对所有人都狠得下心来,可偏偏为了陵修祁,一次次打破底线。
“夫人,王爷跟你说什么了?”锦书偷瞧了秦妩一眼,忍不下好奇心,问出声。
“没什么。”秦妩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说,难道要说,自己没有拒绝陵修祁再次走进她的生命?秦妩不知道是这些时日发生的事,还是怀孕了之后,心情也变得很复杂,她的掌心放在肚子上,眼底闪过一抹落寞:“你们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嗯?”两人对视一眼,锦画摇摇头:“不是夫人你做错了,是这世间本来就没有这么十全十美的事,想要得到一样,就要失去一样。但是只要初心不改,夫人,奴婢相信,只要王爷还在等你,终有一天,你们还是能在一起的。”
秦妩的手放在肚子上,她也许只是需要这个一个支撑,来让自己坚持下去,否则,她怕有一天,肩膀上的重量,终究会把她压垮的那一天。
秦秋与沈菀青被带回金岳楼不过两日,谢长鸣就亲自带着沈菀青去了祁王府。
锦书与锦画得到消息时,连忙禀告了秦妩:“夫人,谢少庄主怎么只带了沈大小姐一个人?不应该还有秋姑娘吗?”
明明那天,秋姑娘出手的可能性更大。
今日起了风,秦妩窝在房间的软榻上,一歪头,就能看到窗棂外的风景,虽然苑子小了些,可如今已经是夏日,微风徐徐,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谢长鸣不会把秦秋交出去的。”秦妩道。
“为什么?”锦书不解。
秦妩道:“秦秋是春水山庄的人,若是真的是她所为,那么,就会牵扯到春水山庄,到时候,春水山庄就会被动,甚至可能打破朝堂与春水山庄之间的平衡。谢长鸣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可是这件事,又必须要有人承担,所以,两人之中,只能避重就轻选择一个。
而那个人,只能是已经没有后台的沈菀青。
锦书听懂了,“这样想想,沈大小姐还挺可怜的,一个人担了所有的责,估计王爷不会轻饶了她。”
锦画却是用手指戳了一下锦书的脑袋:“怎么跟着夫人这么久,还没学聪明呢。”
“怎么了?”锦书茫然地看过去。
她、她是真的觉得还挺可怜的。
“你心肠好是一回事,可该同情谁却没搞清楚,就是犯蠢了。”锦画无奈地摇摇头。
“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锦书缩了缩脖子,她是真的没想明白。
秦妩笑了,“锦画别闹她了,给她讲讲,下次她也就懂了。”锦书心软,性子直,所以也不会想到这么弯弯曲曲的道。
锦画招招手,摸了摸锦书的脑袋,这才解释道:“当日,明面上看,沈大小姐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似乎注意力一直都在秋姑娘的身上。可如果细看的话,却发现,暗卫找到的那枚珠钗,却是与沈大小姐身上配套的,秋姑娘当日穿的是一水的纱蓝色束腰裙,不衬红色打底的珠钗,所以,那珠钗是沈大小姐的。只是她后来,丢弃了那枚之后,又换了另外一枚罢了。”
锦书张大嘴,“可她这是何苦?到最后不还得她自己一个人承担?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这么做,图什么啊?”
锦画看着她真的没想通,没力气了,道:“沈菀青现在为何住在金岳楼?”
锦书眨眨眼:“冷姑娘上次来,说她是为了勾搭上谢少庄主。”
“所以呢,她做着一切,是为了谢少庄主。”锦画面容也冷凝下来,看来多日不见,菀夫人聪明了啊。
“啊,可这怎么说得通?”
“所以说,你还需要好好学着些,沈大小姐拿出自己的珠钗让秋姑娘动手,理由是自己不会武,打不到夫人的脚底,秋姑娘可以,所以秋姑娘出了手。我们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觉得肯定是秋姑娘出的手。既然我们这么想,那么谢少庄主肯定也会这么想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推到了秋姑娘的身上。”
锦画顿了顿,继续道:“可即使他明知道是秋姑娘所为,却要让沈菀青去受过,那么,他会不会对沈菀青产生亏欠的想法?”
锦书傻乎乎的点点头:“……会,那肯定了啊,王爷惩罚的越重,她受的委屈越大,那么,谢少庄主对她就越亏欠。”
锦画接着道:“谢少庄主就会生出怜惜之情,这男子么,最怕生出感情来,不管是什么感情,都会慢慢变质,更何况,沈大小姐长得也不错,只要她懂的把握住机会,相信,谢少庄主早晚是她的囊中之物。”
锦书脸色大变:“她故意的?”
锦画想想:“十之八九,反正,这件事,不管成败与否,沈菀青都是最大的赢家。”
锦书急了,“那夫人,这下可怎么办?要是让谢少庄主真的对沈菀青动了心,那冷姑娘怎么办?”
锦画道:“目前唯一能可行的办法,就是让王爷不惩罚沈大小姐,可如此,夫人岂不是白白受了委屈?”
秦妩道:“即使不惩罚沈菀青,谢长鸣也已经对沈菀青起了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