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闭了闭眼:“是,奴婢知道了。曹管家因为家事请假一日,今个儿是于统领守着,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秦妩仰着头,倦怠地倚着床榻,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锦画,你先下去吧,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锦画心疼地看了秦妩一眼,可到底没说别的,很快离开了。
秦妩许久放下手,望着虚空的一块,轻轻拂了拂头顶垂下的流苏,嘴角苦涩地弯了弯:陵修祁……
远在一百公里的官道上,十几人骑着骏马飞驰而过,为首的男子,目光深邃,一张脸布满了倦怠,可嘴角却是扬着,马上斜挎着一个锦盒,急速闪过,眸光熠熠。
“王爷,休息一下吧,我们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暗卫怕陵修祁吃不消,在身后提议。
陵修祁摇头道:“在子时之前,一定要赶回去。”
今日是中秋,他一定要陪着阿妩过。
暗卫无奈,王爷都忍得住,他们皮糙肉厚的,更忍得下。
一行人,继续急速行过,卷起尘土飞扬。
月上枝头,秦妩的房间里只留下了一盏烛火,四周沉寂一片,于良在外院带着十几个护卫守着,不放过蛛丝马迹。
锦书锦画偷偷端着一碗汤药进了房,到了秦妩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可以了。”
秦妩坐起身,看向散发着浓烈药味的汤药,眸色里有复杂的光闪过。
过了今晚,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陵修祁,陵修祁……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念叨着,须臾之后,咬着牙,端起药碗,一口饮尽,不让自己留有后悔的余地。
可即使如此,双手的掌心放在肚子上,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锦画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虚汗,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把药递给秦妩:“夫人,把解药吃了吧,否则,你身子骨弱,怕是没力气生产。”
秦妩接了过来,把药一口吞了。
锦书扶着秦妩躺下来,不多时,秦妩的额头上就开始出现了一层冷汗,她忍不住蜷缩了下,肚子隐隐出现坠腹感。
“夫人,你怎么样?”锦画脸白了白,走过去,帮秦妩擦拭着额头。
“我没事儿,去,拿个木头给我。”秦妩深吸一口气,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滴落下来,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安抚地抚摸着,孩子,你一定要乖乖出来的,娘亲求你……
锦画心里不忍,可锦书早就吓得脸白得不行。
锦画咬牙,走过去,寻了一块木头,递给了秦妩,秦妩立刻咬在了嘴里,压抑住了喉间溢出的痛楚。似乎是痛极了,她死死攥着身下的被单,呼吸间,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于良在外院守着,不经意朝内院看了眼,发现里面还亮着灯。
他想进去看看,可到底不合适。
想着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若是有事,锦书锦画姑娘该来喊他们了,想了想,于良就沉下心思,继续在外面转来转去地守着。
而另一边,春月楼。
凤擎天得到逍遥王已死的消息,脸色黑沉的厉害:“这件事当真?”
月姬跪在地上,头挨着地面:“回禀主上,千真万确,逍遥王死了的消息被启帝压了下来,明日就会颁布出来,说是自尽。”
凤擎天呼吸紧了下来,脸色阴沉,猛地锤了一下扶手。
扶手应声碎裂,吓得月姬抖了抖。
凤擎天冷冷道:“该死!”
月姬身体向下紧挨着地面,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主上,这件事,是真的不对劲啊。”
“还用你教孤?”凤擎天锐利的目光扫过去。
虽然他不想救陵峥,可陵峥死了,也代表着他又在天启失去了一条线,可恶,他一连断了两条线,让他心里憋了一股火,看到月姬,就忍不住发怒:“查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查到?”
月姬迅速磕了几个头:“主上息怒!属下怀疑,幕后之人,怕是用了隐藏的身份,躲在暗处,且实力很强。否则,我们派出去的人,不可能这么久了,都查不到。”
“隐藏的身份?”凤擎天脸色好了些,可依然难看:“什么意思?”
“我们是挨个排查京都里这些人有可能是幕后之人的人,可排查来排查去,没有一个人可疑,主上,您不觉得奇怪吗?”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凤擎天不耐烦地挥挥手。
月姬听了这话,不敢再耍花样,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属下怀疑,有人用了假身份,一直隐藏在暗处,伺机谋算着前左相与逍遥王。”
“哦?”凤擎天轻敲了下扶手:“你怀疑何人?”
月姬头垂了下:“属下不确定,可有两个人,属下却是怀疑的。”
凤擎天眯了眯眼:“什么人?”
月姬道:“不知主上还记不记得前些时日,出现的一个……与秦夫人长得有五六分相像的女子。”
凤擎天朝月姬看过去,脸上瞧不出情绪:“你什么意思?”
“主上,属下也只是怀疑,毕竟,哪里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更何况,那春水山庄的少庄主的义妹,对这秦夫人,似乎太过关注了些。而属下也查到,这谢秋似乎是四年前被收留的。”月姬仔细分析道。
“那又如何?”凤擎天轻瞧着扶手,紧盯着月姬,却没说话。
“……属下也只是,只是怀疑。”月姬道:“如今找不到可怀疑的人,所以就……”
“她身子骨不好,还怀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