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修祁冷着脸瞧着太子被送走,清冷的面容上瞧不出半分情绪,可紧抿的薄唇还是泄露了他此刻情绪极为不佳。
管家曹荣从大堂外走过来,注意到陵修祁的神色,不安道:“王爷,确定是太子的人?”
“嗯,那刺客逃走挣脱之际,打伤的那两个近卫身上留下的刀伤可以看出武功招式,是出自一队宫里特殊训练的暗卫。”而这队暗卫半年前被赏赐给了太子,一直留在东宫。
他派人专门研究过这队人的武功套路,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即使看出来了,他也不会说出口,否则,牵扯出来,后患无穷,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然把手伸到了他这里。
“王爷,这太子……怎么会让人闯书房?他这是要做什么?”曹荣脸色变了,心里惴惴不安。
“书房并未丢任何东西,也没有翻找的痕迹,他不是要找什么,而是想把本王引开而已。”陵修祁意识到陵羿这么做背后的深意,脸色更加难看,比陵羿派人来查他还要让他不舒服。
“啊?引开?”曹管家怔怔然,“这是为什么?”
只是要引王爷去书房,就如此大动干戈却是为何?
曹管家突然想到王爷看出刺客的身份之后匆匆赶回来时看到的,身体僵了僵,不会吧?
似乎当时大堂里只有太子与……王妃?
难道太子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王妃?
可他若记得不错的话,王妃与太子并无任何牵扯,他们甚至都没见过几次。
陵修祁面容阴郁,直接转身大步朝外走去,曹管家连忙跟上去,担心这次王爷是真的动怒了。
秦妩刚回到墨竹轩,还没坐下,锦书就匆匆走了进来,“王妃,王爷正朝这边来,看起来……似乎心情不佳。”
岂止是不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如此,隔了这么远,都能感觉到王爷身上传来的冰冷寒意,估摸着都能把人给冻僵了。
秦妩不以为意,陵羿的那些小把戏在陵修祁面前,跟耍猴似的。
估摸着陵修祁是看出了太子是故意把他引开。
而当时大堂里只有他们二人,那人十之八九是又误会了。
即使没心又如何?也没有哪个男子能忍得了自己被戴绿帽子吧,气吧气吧,最好是气得放手。
既然无心,何苦强留?
秦妩沉思间,陵修祁已经踏进了墨竹轩,到了门前,锦书连忙行礼。
陵修祁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曹管家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还让于良把墨竹轩的近卫暂时都带到苑外去,防止万一王爷真的发火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被听了去,就真的不好看了。
房间的门被关上,光线暗了下来,秦妩不以为意,转身走进了内室,坐在一旁,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翻了几页。
陵修祁也跟了进来,冷峻的面容不行于色:“你没话要与本王讲吗?”
“讲什么?”秦妩头也不抬。
陵修祁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的语气尽量不那么吓人,“你与太子到底什么关系?”
秦妩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王爷觉得是什么关系?如今恐怕不是妾身说什么,而是王爷你已经认为什么,信什么了吧?”
许是秦妩眼底的凉薄太过浓烈,陵修祁心脏麻了下。
周身的怒气顷刻间泄得一干二净。
片许,才哑着声音开口,“抱歉。本王没有指责你的想法。”
秦妩慢慢合上书:“王爷你是不是觉得妾身特别水性杨花啊?是不是谁都可能是我孩子的爹?”
陵修祁:“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你敢说你没怀疑?先是怀疑柳无尘,再是怀疑太子,还有谁是王爷你不怀疑到?是不是每一个与妾身接触过的,都可能是孩子爹?都可能是妾身的奸夫?”秦妩眯着眼,一双水眸噙着冰渣,冻得陵修祁浑身发冷。
尤其是‘奸夫’两个字,像是往他心口戳着小刀。
即使不想承认,他的确是这样想了……
从知道她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就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他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可到头来,明明……明明他如今想的只是想留下她。
“本王……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怀疑了。”
“别啊,王爷你突然这么委曲求全,倒是显得妾身咄咄逼人了,既然王爷你容不下妾身这孩子,那还是放手吧。”
“不可能!”陵修祁蓦地站起身,呼吸急促了几分,对上秦妩的眸仁,抬起手遮了下眼,“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你歇着吧。”
不等秦妩出声,陵修祁落荒而逃。
出了墨竹轩,陵修祁又快速走了几步,才遽然在于良面前停了下来。
偏过头,眸光锐利地盯着于良。
于良心脏一窒,“王、王爷,怎么了?”
干嘛突然这么瞅着他,怪、怪吓人的。
陵修祁并未多言,只是抿着唇,吐出几个字眼:“跟本王来。”
于良连忙交代了近卫继续守着墨竹轩,才匆匆跟了上去,一路到了书房,陵修祁大步踏了进去,于良紧随其后,随即跟来的曹管家则是守在了门外。
曹管家没听清陵修祁与秦妩的谈话,可从王爷这脸色看,应该是又谈崩了。
他突然怀念过往三年里的时光了,两人虽然相敬如宾,可也没如此的针锋相对啊?
陵修祁坐在檀木桌前,食指轻点着扶手,墨瞳灼亮,“知道本王为何要唤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