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等了片许,也未等到一字半言,眼底的冷凝寸寸冻裂了她早已死寂的心,抬步:“既然王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先来听听妾身来的来意吧。”
陵修祁颌首:“你说。”
秦妩道:“王爷为何要把墨竹轩给团团围住?还是王爷觉得妾身就是你这府里的金丝雀?”
陵修祁指腹摩挲了下面前的书卷:“等阿妩你打消了和离的念头,本王自会把人撤走。”
秦妩冷笑:“那若是我永远不打消呢?”
陵修祁恢复了镇静,静默抬眼:“阿妩,‘永远’太久。”
所以,他只相信当下。
秦妩怔了下,两人对视片许,她面无表情得瞧着他清冷的眉眼,激不起半分波澜:“是吗?那我们就说说今日好了。”
陵修祁莫名松了口气:“何事?”
秦妩:“我要出府,王爷可准许放行?”
陵修祁屈起食指,轻叩了下桌面:“若是本王不放行呢?”
秦妩嘴角弯了弯,笑靥如花:“那就不放,可妾身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让王爷后悔不已的事。”明明说着最无情的话,秦妩乌黑的眸仁里,却透不进半分光亮,死寂一片,让陵修祁的心头像是被一只小手紧紧捏住了。
他沉寂片许,颌首:“好,那就去吧,不过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秦妩冷漠地望着他。
陵修祁毫不气馁:“这是本王的底线。”
秦妩慢慢颌首:“那就如你所愿。”天黑之前?应当是差不多了。
秦妩言罢,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陵修祁薄唇动了动,想要出声挽留,可到底想到秦妩方才冷得冰渣似的眸光,并未出声。
他垂眼,目光落在那一行行字眼上,抬起手,想把书卷给扔掉,可抬手的瞬间,到底是没舍得。
只是把书卷压在了奏折下最底层。
书房的门,再次被叩响了,陵修祁揉了揉眉心:“进。”
沈菀青仪态婀娜地走了进来,到了近前,身后的门关上,才不安地瞅着陵修祁:“祁哥哥,菀儿是不是来的时机不对啊?”
陵修祁沉默片许,摇头:“不是。”
沈菀青看他根本不看她,心里更是不甘,小心惴惴道:“若不然……若不然祁哥哥还是不要娶菀儿了……”
陵修祁头更疼了:“别多想,大婚会如期举行的。”
沈菀青绞着手,垂下的眸底闪过一抹得意:“菀青就知道,还是祁哥哥最好了。”
陵修祁满脑子都是秦妩,他没哄过人,不知道要怎么讨好她,发现怎么做都是错的。
抬眼,看到沈菀青还在,出声安抚道:“本王既然应了你,就会保你周全。这件事,一年后,等你我和离,本王自会与她解释,只是她如今心情不佳,菀青还是不要惹了她的好。”
陵修祁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可偏袒之意,却颇为明显。
沈菀青愣了下,勉强笑了笑:“菀儿自然不会去招惹王妃姐姐。”
陵修祁没发现沈菀青的不正常,摆手:“可还有事?”
沈菀青已经笑不出来了,撒娇道:“是阿爹让菀儿过来与祁哥哥商议大婚事宜的。”
陵修祁:“这些交给管家就好。”
不等沈菀青再多说什么,直接把曹荣喊了进来,交代了下去,就直接让于良送客了。
坐在椅子上,还是忍不住看向奏折下方,瞄了几次,陵修祁忍不住抽了出来。
于良说这书里讲的很有效的,可为何适得其反了?
沈菀青一直到走出书房,还难以相信自己竟然直接就这么被送了出来。
她本来是想好的要好好与他相处,趁着今日是二月二,让她陪自己去逛庙会的,可如今倒好,她根本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秦妩回到墨竹轩,就让锦书锦画收拾东西出门。
锦书松了口气,“王妃,你没与王爷……吵吧?”
秦妩抬眼:“吵?你觉得我们吵得起来?”
锦书摇头:“……”她怎么忘了,这两位顶多就是你刺刺我,我打击打击你,根本吵不起来。
秦妩站起身:“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锦书颌首:“都安排妥当了,只要按照原计划进行,保准没问题。”
秦妩透过房间的窗棂看过去,墨竹轩外,于良带着人步步不离地守着,她闭了闭眼,脑海里过着很多副画面,最后停留在四年前的惊鸿一瞥。
“王妃?”锦书小声唤了声。
秦妩睁开眼:“嗯?”
锦书不安道:“王妃,你的脸色很不好。”
秦妩摇头:“没事儿,这几日没休息好罢了。”从打算和离的那日起,她就一直等着摊牌的这一日,可昨日所发生的,却与她想象中的结果,千差万别。
秦妩带着锦书锦画拿着令牌出府,于良带了四个近卫一身常服,不远不近地跟着。
秦妩沿着王府里的青石路缓缓走着,只是快要到府门外时,沈菀青攥着帕子,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秦妩瞧着沈菀青,还真应了那句:冤家路窄。
沈菀青也看到了秦妩,盈盈一笑,这次倒是没忘记了:“菀儿见过王妃娘娘。”
秦妩瞧着她嘴角的笑,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要离开。
“王妃?”沈菀青却是在身后把人给唤住了。
秦妩停下脚步,转过头,却未说话。
沈菀青快走两步,到了秦妩身前,仰着头瞧她:“王妃,不知道可否单独与菀青说几句话?”
秦妩抬眉:“本妃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