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修祁最先感觉到秦妩的异样,不过他倒是没有联想到太子陵羿身边的三皇子身上,而是以为她还在为方才的事恼羞成怒。抬步朝前走了两步,刚好挡住了陵羿的视线,“太子,你这时候不应该去一趟未央宫吗?皇上此刻正需要太子的安抚。”
“这自然不用祁王教,本宫稍后就去,可也不差与祁王多说两句话。”陵羿心里不舒服,他哪里比不上陵修祁了?
不过他也很清楚,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到后来,反而成了执念,非要知晓个一二三不可。
陵修祁冷峻的眉眼瞧不出情绪:“的确是应该说两句,本王还没祝贺太子殿下,婚期已经确定了,大婚过后,太子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太子被噎了下,想瞪陵修祁,可这时还有没离开的朝臣,只要阴阳怪气道:“那祁王也要努力,否则,本宫大婚时,祁王妃却易了主,那可就不好看了。”
陵修祁不痛不痒回道:“这自然不必太子操心。”
太子明知道自己嘴仗没陵修祁厉害,还每次都上赶着来找虐,最后吭哧了半天,一甩衣袖,气哼哼的不说话了。
陵修祁这才把视线转向一直没说话的男子,三皇子陵清泓。
“三皇子这些时日可还有发病?”
“已经没大碍了。”只是开口时,估计吸了凉气,掩唇低咳了声,被甘泉宫的琉璃烛光一晃,愈发衬得眉目如画,苍白俊美。
听到陵清泓的咳声,秦妩直觉地抬头看过去,对上乌漆漆的眸仁时,又不动声色地重新低下了头,神色莫辨。
陵修祁也看过去:这是没大碍了?
陵清泓等平息了不适,重新抬眼时,太子的眉头已经皱得高高的了:“三弟啊,你这别出来一趟就病更重了,父皇能剥了皇兄的皮啊,赶紧回去吧,这夜寒露重的,当心旧疾复发啊。”
只是还未等裴清泓回答,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过来,先是朝几人行了礼,才对着陵清泓道:“三皇子,已经到了喝药的时辰了,贵妃娘娘让奴才提醒三皇子,该回宫了。”
陵清泓挥挥手,神色淡淡的:“知道了。”
等小太监离开了,陵清泓看向几人:“泓先离开一步,改日再叙。”
太子挥挥手,“赶紧回去喝药吧,别让皇兄担心。”他自小就常听父皇在他耳边念叨着多顾念着自己这三皇弟,可也要他能常见到才行啊。对方一年半载见不到一面的,若非今日寿宴对方出席了,他满打满算都有半年多没见过这从出生就病弱的三皇弟了。
陵清泓一离开,太子也没什么话与陵修祁讲了,皮笑肉不笑的又刺了两句,也不敢耽搁,“祁王啊,你以为本宫想等你么,是父皇让本宫与你一起去一趟未央宫的,你跟本宫走一趟吧?耽搁了你们恩恩爱爱的,本宫还怪不忍的。”
陵修祁深深看了他一眼,太子老实了,朝前快走了两步,只当是自己刚才什么话也没说。
陵修祁这才转身,秦妩神色恹恹的,掩唇打了个哈欠:“王爷既然要去未央宫,那妾身先回了。”
“本王很快就出宫,阿妩在宫门口等本王稍许。”
“别介啊,左右不过一会儿,妾身就提前回了,妾身会记得给王爷留辆马车的。”就算她不留,这宫里还能让他走回去不成?
陵修祁知道与她说,她从来都是反着来,直接吩咐她身后的锦书锦画:“照顾好王妃,在宫门口等本王一同回府。”
锦书与锦画立刻垂了头,小声道:“是,奴婢遵命。”
秦妩瞧着他的背影,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吩咐他的,她的人听不听他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妩三人出了甘泉宫,一路往御花园走,从那里直接能直接坐来时的马车出宫,只是秦妩一路往那边去,时不时就会遇到三三两两还未离开的朝臣与夫人贵女,她们看到秦妩,会直接上来攀谈两句。
次数多了,秦妩就烦了。
她本来就不怎么擅长应付这些,最后又瞧见前面有几个,秦妩直接带着锦书与锦画拐进了一个人不多的小道,她小时候进宫过几次,知道这条小道也能很快通往御花园。
只是这条小道显然偏僻了些,锦书与锦画紧跟着秦妩。
脚下踩着青石板,三人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出来,好在四周有光,照射进来,也不怎么黑。只是在经过一处假山时,突然从假山后闪出来一道黑影,攥住了秦妩的手腕,就是往她那个方向一拉。
锦书与锦画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人?”刚刚那一刻差点尖叫出声。
只是等那人的半张脸被光一晃,两人当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时,硬生生把接下来的惊呼给默默吞了回去。
三皇子?
他不是回宫喝药了吗?
更何况,三皇子看起来病怏怏的,怎么突然这么大力气?别人不知道,她们却是知道的,王妃是会武功的,若是刚才有危险,怕是王妃第一个不饶了对方。
秦妩垂着眼,许久,才抬眼,对上对方极深的眸仁,手腕一转,就挣脱了对方的禁锢,退后两步,她站在明处,对方却是站在暗处,一袭雪缎锦袍,被假山完全遮挡,愈发显得鬼魅。
秦妩对着身侧的锦书与锦画道:“你们去路口守着,有人过来的话,就大喊一声禀告。”
锦书与锦画对视一眼,心里游移不定,可到底没说出口:“是,奴婢这就去。”
直到两人离开了,秦妩才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