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有些后悔强出头了,想要把当时秦妩说她绊了锦书的事说出来。
可又怕牵扯出更多的事,以至于说话吞吞吐吐的。
曹荣是个人精,一看这,就知道怕是还有别的事,可王妃没提,那他就先处理这件事好了。曹荣转过身,恭恭敬敬地面对秦妩:“王妃,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小丫鬟?”
秦妩睨了脸色沉如黑水的沈菀青,笑笑:“菀侧妃,不如你来说一个惩罚本妃听听?”
沈菀青在心里把秦妩骂了个狗血淋头,可面上却不显。
柔柔弱弱道:“一切单凭王妃做主,绿衣没长眼顶撞了王妃,王妃尽管管教,妾半句怨言都不敢说。”
秦妩嘴角扬了扬:“这样啊?可本妃先前记得很清楚,菀侧妃你这丫鬟,可真是完全不把本妃看在眼里啊。”
沈菀青脸色白了白:“……是妾没管教好。”
“这样啊,曹管家,你来说说看,不尊主母,忤逆主母,顶撞主母……的婢女,应该如何处置?”秦妩似笑非笑得瞧着脸色随着她每说一个词就脸色变上一变的沈菀青主仆二人,眼底却半分笑意也无,噙着的冰冷,生生让沈菀青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她现在不能顶撞她,不能求情……不过是一个婢女,她还有很多个婢女。
沈菀青默默说给自己听,后来终于起了效果,憋紧了一口气,不言不语。
她很清楚,她是侧妃,秦妩是正妃,只要她再敢多说一句,被这女人抓住了话柄,怕是秦妩真能把整个祁王府都闹得不宁。
若是再像是前两次一般,最后惹了祁哥哥厌烦,后果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
曹荣听着那几个词,想想每一个都在列,只是这事可大可小,可秦妩既然提出来了,他自然会据实禀告:“祁王府一向对于仆役婢女是比较人道的……”曹荣低咳一声,开了口。
绿衣一听这,本来吊高的心脏扑腾落了地,曹管家这么仁慈,应该不会真的要按照家规惩罚她吧?
只是下一刻,绿衣在听到曹荣接下来的话时,脸彻底白了下来。
曹荣道:“……不尊主母,能直接乱棍打死;忤逆主母,可直接发卖;顶撞主母,可施拔舌之刑。”
曹荣一字一句,让绿衣整个人都蒙圈了。
只是曹管家的话还没完,默默看了绿衣一眼,继续道:“这只是寻常高门的家规,王妃你是祁王正妃,这样的惩罚,加重十倍,这,都要看王妃你的决定了,老奴谨遵的王妃的旨意。”曹荣知道这王妃其实嘴硬心软,怕是要杀鸡儆猴,故意加了最后一句。
听到曹管家那个‘十倍’,绿衣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
被曹管家朝后摆摆手,立刻有仆役上前,掐着人中,给弄醒了。
绿衣一醒过来,立刻开始哭爹喊娘,开始拼命磕起了头,秦妩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一时间,四周静得有些恐怖,只能听到绿衣的哭喊声、哀求声。
沈菀青硬着头皮不肯开口说一句求情的话。
秦妩瞧着她,再看了看绿衣,再瞧了瞧地上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百花糕,眸仁沁凉,被日光幽幽一晃,莫名让沈菀青打了个寒颤。
沈菀青心一抖:她、她想做什么?
秦妩笑笑:她的目的从来就不只是为了惩罚绿衣,就像是,她的确是没有证据,可若是有人自己开口承认,那即使没有旁证又如何呢?
秦妩终于动了,她朝前走了两步,站到了绿衣的面前。
绿衣也不哭了,连忙恳求:“王妃,你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知道错了……”她已经年纪不轻了,被发卖出去,怕是得不了好。
可另外两个,乱棍打死与拔舌,更是她不敢想的。
秦妩开了口:“三个,你自己选一个吧。”
绿衣哭得脸上糊成一片,看起来恶心极了:“王妃求求你,求求你……”
“求本妃,不如去求你的主子,只要她开口,也许,本妃会、考虑看看呢。”秦妩的声音软糯好听,甚至还带了笑意,可沈菀青愣是听出了一种阴森森的诡异感觉。
她默默吞了吞口水,头皮发麻。
绿衣像是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猛地转身朝沈菀青扑过去:“大小姐!大小姐!你救救奴婢,你替奴婢求求王妃,奴婢不想死啊……”
“走开,你得罪了王妃,王妃惩罚你也是应该的。”沈菀青瞧着秦妩那诡谲的目光,哪里敢开口,她生怕那一句说的不对了,连自己都会被牵扯进去。
沈菀青绝情的话不仅让绿衣愣了下,也让沈菀青身后低着头不吭声的婢女身体僵了下。
只是沈菀青自己却没看到。
秦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在沈菀青看来,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沈菀青心里恨恨呸了声:早晚她要想办法拔掉秦妩这根眼中钉!
只是时机未到,她还需要忍耐。
绿衣根本没想到沈菀青竟然会不管自己的死活,她整个人都傻眼了,眼泪鼻涕糊在脸上,看起来狼狈恶心极了,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大小姐……你、你不能这么对奴婢啊!奴婢尽心尽力服侍了你这么久,你不能这样啊……”
沈菀青却不痛不痒的,甚至在绿衣抓过来时,向后躲了躲。
她若是求了情,是不是秦妩就会说自己的婢女顶撞忤逆她,是她授意的?
她绝不能再让这女人抓住把柄了。
秦妩看时机差不多了,歪过头看了眼曹荣:“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