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的一下都笑了开来,便有人笑道:“若说治园子的名家,端林的杨和志就很不错,咱们南海城里也有个杨公叟,治得好假山!”
连芳洲道了谢笑着记下。
又有人笑道:“只是,在咱们南海郡找的治园名家懂的都是咱们这地方流行喜好的风格,未必对李夫人您的胃口呢!您最好先说说您要求怎样,不然请了人来做得不合心意岂不坏事?”
这话一出,好些人心头便微微一滞,顿时提起三四分,暗暗凝神听连芳洲如何应答。
得不到中原人的尊重和承认,一直是南海郡人心头的痛。尽管她们在这自己的地界上霸道、蛮横,看似无所不敌,但那份渴求认同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着。
连芳洲掩口咯咯一笑,好笑道:“看白姐姐说的,这是在南海郡,当然得按照当地的风格来才有趣味嘛!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这边的园林呢,什么时候你们谁请了我去家中玩一玩,叫我也见识见识!”
众人顿时高兴起来,眉眼俱开,喜气洋洋,纷纷都笑着答应,七嘴八舌的笑着答应。
连芳洲又笑着随口说些南海郡特有的花卉树木种类以及特有风景,众夫人们更是意外惊喜,实不想她居然对这些也这么熟悉。
那种受到尊重,得到认同的感觉不自禁便对连芳洲生出了几许亲近。
游玩说笑一阵,连芳洲便笑着邀请众人去那布置好的花厅中坐坐消遣,中午的时候再用午饭。
众人随着她进去,见厅中色色精致,布置华丽中透着高雅,不由皆叹。
那些摆在几案窗台的插花无疑最先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令人见之眼前一亮,当即便有人笑赞道:“平日里我们兴致来了,也爱剪个花枝茶瓶,不过取那花的艳丽颜色和香味儿,却从来没想过这插花也可以插的这么好看呢!李夫人真是好巧的心思、好巧的手!”
众人都笑着说是,指着一瓶瓶、一尊尊议论说笑着最爱哪一个、哪一个最好。
连芳洲便笑道:“这是京城里那些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教的,这里头门道讲究多着呢!挑瓶、挑花、配色、剪枝、相宜、相冲、乃至高低错落、疏密大小等等,一时半会儿可说不完!不过听着还的确有几分道理,闲着无事弄一弄,既可愉悦身心,又可消遣解闷,亦可发现个中自有乾坤!你们要是想学啊,往后闲了只管往我这儿来,我虽学的不精,你们不嫌弃我也能教一教!”
众人都笑道:“李夫人谦虚了!您这手艺我们见所未见,哪里还敢嫌弃?您若肯教,我们求之不得呢!”
杨家那位二少夫人尤其喜欢花卉,听了连芳洲这话别人尚可,她却等不得了,忙笑道:“李夫人这话可是当真?别人当不当真我不管,我可是当真的了!若上门来找李夫人,夫人可不许嫌我烦哦!也不准嫌我笨呢!”
众人都是知晓杨家二少夫人的,闻言一起善意哄笑起来,七嘴八舌的打趣着。
连芳洲一面请众人随意坐下,一面笑道:“怎么会?本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这话,若不真心岂不打嘴?便是我嫌烦了,你不会将脸皮一老,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察觉吗?我还好意思当面赶你走不成!”
众人听了又都大笑起来,杨家二少夫人更是掩口咯咯咯笑个不住。
连芳洲抬手理了理鬓角的的碎发,顺势挂在耳际,又含笑道:“若说嫌弃你笨,这就更不会了!我是乡下人出身,从来都没学过这些东西,还是进京了才聘请了几个宫里头出来的嬷嬷学的。我这样的都能学会,何况你们?你们学起来,只有比我更好、更快才是呢!”
连芳洲的身世众人也都略知一二,听她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忌讳提起此事,既佩服她为人之坦然之光明磊落,又下意识的生出些许高她一等的感觉,潜意识里将她当做了弱者。
对一个谦虚的弱者,没有人不会多几分怜惜之意,没有人不会生出好感。
众人便忙笑着谦虚几句,竟是由衷的赞叹起她来了,赞她的不易,又夸她有福气,李大人待她如此,没有身为女子不羡慕的。
众人都是成了亲的,说起男人丈夫也没什么扭捏,羡慕了一番连芳洲,忍不住又问起她有何诀窍令得李大人如此疼宠重爱。
这是无人不感兴趣、不重视的话题,听得有人问起,便都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眼巴巴的看着连芳洲等她回答。
连芳洲少不得含笑同众人闲话诉说一番。这些话听着有理且新奇,都是这些少夫人们闻所未闻的,不由暗记在心,频频点头。
至于能不能做得到,那就不是她的事儿了。
一时到了用午饭时,众人还意犹未尽。
当下便有人笑着定下日子,说要邀请众人往家中一聚。众人纷纷笑着说好,都说要轮流做东,邀请李夫人做客。
连芳洲今日处心积虑安排了这次聚会,又不动声色让谈话主题按着自己事先所想进行,为的正是跟这些少夫人们结交,打入她们的圈子,听了这话只略做谦虚,便笑着答应了。
一时入席,满桌的菜无不色香味俱全,整治得十分精致,合着餐具正是一整套,天青色镶着淡雅折枝花纹的碗盘碟盏看去便赏心悦目的紧。
待得佳肴一样样入口,更令众人大赞不已。
听得是京城中来的厨子做的,神往羡慕不已,纷纷叹说从前听人说天子脚下如何如何还不以为然,觉着论起富贵,自家也不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