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南海城中一片欢腾,官民同乐,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地上花灯璀璨,造型各异,栩栩如生,奇思妙想、巧手匠心令人赞叹赞赏、流连忘返,当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绽开朵朵五颜六色的礼花,气氛达到了最高潮,引起乌压压接踵摩肩观赏的人群阵阵欢呼。
梨花楼中,气氛亦一片和乐……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表示着南海郡是一个官民多么和谐、相处多么融洽的地方。
然而,远在泉州,扶家老宅里,正上演着一出事后注定会令所有人惊呆了眼珠子的夺权大戏!
扶家作为四大家族之意,且几乎垄断海运的泉州大家族,自然也在本次元宵灯宴邀请之列。
于是,在正月十三这天,扶家当家人扶家烨携带妻子唐氏、唯一的儿子扶魏以及儿媳妇刘氏一同前往南海城。
这一次几乎整个南海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正是长袖善舞之辈的舞台,扶老爷自然要把妻子、儿子、儿媳妇都带到南海城,好让他们多结交结交朋友。
扶家人丁单薄,在朋友交际上尤为看重。扶老爷当初因为某些原因才夺得掌家大权,两个异母弟弟早已被他养废是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扶家族人,能够让他相信的也少得可怜。
他们夫妻父子四人一离开,扶府中就只剩下扶老太太一个主子了。
元宵节这天晚上,因为府中只有一位老太太在,也就没有什么可热闹的,入夜便一片消沉。
扶老太太用过晚饭,与两个老嬷嬷在屋子里说些闲话,不一会便觉有些困倦。
正准备叫人打了热水洗漱睡觉,不想,去催水的丫鬟去了半响也没有回来。
扶老太太不禁有点儿恼,沉着脸哼了一声。
两名嬷嬷相视一眼,姓林的老嬷嬷便陪笑道:“秋红这丫头也不知怎么搞的,又不是头一天在老太太跟前当差,怎会这么不懂规矩?老奴去瞧瞧,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扶老太太脸色缓了缓,不以为然哼道:“在自己家里能出什么事?”却依然挥了挥手:“去吧!”
姓林的老嬷嬷陪笑躬身应了声“是”,恭敬着退出去了。
谁知,她这一去也是半响没有回来,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扶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哐啷!”一声脆响猛的将手中茶碗砸在了地上,怒斥道:“一个二个今儿是怎么了?和着你们老爷少爷不在,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太不成!”
吓得另一位楠嬷嬷和两个小丫鬟慌忙跪了下去。
“老太太息怒,息怒,想是——”楠嬷嬷告着饶,却是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
毕竟,林嬷嬷跟别的丫鬟不一样,与他一般都是在老太太面前伺候了几十年的,绝不可能会偷懒什么的误了差使。
楠嬷嬷只得勉强陪笑:“也不知林嫂子怎么了,要不,老奴再瞧瞧去?”
扶老太太却是皱皱眉头,莫名的有点烦躁烦乱起来——她绝不会承认这是害怕。
“府上今日没有什么事吧?”她下意识问道。
楠嬷嬷一愣,连忙笑着摇头:“没啊,好好的呢!大节下能有什么事呢!老太太放心!”
扶老太太听楠嬷嬷如此笃定的语气心中稍安,却向那两名丫鬟盯了过去:“你们两个去厨下看看,究竟是怎么了!去看了赶紧过来回报!若有半点儿耽搁,明儿直接打死!去吧!”
两名小丫鬟唬得脸上一白,连连答应,从地上爬起来忙飞奔着去了。
“给我倒杯热茶来!”扶老太太向楠嬷嬷吩咐道。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仿佛一下子空旷了下来,那明亮的灯火似乎一下子也暗淡了不少,风吹过,呜声咽咽,好像暗处蹲守着看不见的鬼怪,随时会扑出来要人命似的,叫人心里颤颤的发寒。
那种不安的、心惊肉跳的感觉越发的浓烈,扶老太太没来由的心神不宁起来,要茶水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楠嬷嬷不安的感觉虽然没有那么强烈,也自觉得心慌慌的,斟了茶奉给扶老太太的时候手上竟然一抖,几滴滚热的茶水就溅到了扶老太太的手背上。
烫的扶老太太“啊!”的惊呼一声一挥袖子,整杯茶被佛落地上跌得粉碎,楠嬷嬷吃了一惊,慌忙跪下请罪。
扶老太太却是气得拍着椅子连连叫着:“来人!来人!”
连着叫了五六声,却是半声应答也没有!仿佛整座府邸除了她二人再也没有旁人!
仿佛堂堂扶府竟是成了一座死水深潭。
就算再迟钝,扶老太太和楠嬷嬷也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了!
楠嬷嬷瘫软在了地上,因为害怕浑身颤抖个不停,牙齿也咬的咯咯咯的响。
扶老太太也感觉脊梁骨上寒气嗖嗖的冒,但她到底是久经风雨胆大之辈,冷冷一笑,怒斥道:“是谁在暗处鬼鬼祟祟捣鬼?给我滚出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扶家,不是谁可以撒野的地方!再不滚出来,等我儿子孙子回来,要你们好看!”
门外蓦然响起一阵粗犷的中年男子的大笑,笑声浑厚豪放,听起来确是凄凉多过得意,叫人毛骨悚然。
楠嬷嬷眼前一黑,差点儿晕死过去。
扶老太太紧紧捏着手心,厉声道:“出来!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仿佛鬼魅般,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长腰窄肩,一袭褚褐色长衫,五官堂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