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兮有点恼羞成怒和尴尬。
或者说,有点不习惯,不习惯一直以来对她极好、极包容体贴细致纵然的李云焕突然板着脸毫不客气的用强硬态度反对她的意见,她忽然感觉心里边难受极了!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儿!”梁凤兮俏脸一沉,声音有点发冷,同样硬邦邦的道:“那是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便是我爹娘,也不会不答应我留下多陪陪他们!”
“我说不行便不行!”李云焕烦闷不忿起来,这个笨得要死的笨女人!脑子里到底是不是长了一把草了?
他为她做的一切她难道没有看见吗?居然让他先走,而她要留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愿意同他在一处呢,还是真那么想念她哥?
只怕都有!
“我不走!”梁凤兮霍然起身,冷冷道:“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私事儿!况且,有句话我老早就想说了,今日索性便说明白了吧!你带我来了南边,我很感激你,可你什么都有,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答谢你!只能记着你的好了!可话又说回来,你带我过来了,其他的事儿大可不必操心,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不管碰上什么事儿,我自己能处理!你,以后不用再帮我那许多!毕竟,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叫人说道出去不太好听!”
“你什么意思!”李云焕只觉得心一阵一阵的发凉,怒气一股一股的拱了上来,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要避嫌,往后我最好离你远远的,对吗?”
他的语气带着压抑着的愤怒和难以言说的眸中情绪,这话听在梁凤兮的耳中只觉得好生不忍,觉得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大大不应该的事情一样。
可只纠结了片刻,她点了点头,避开他的目光道:“是!为了我们彼此都好,本来就要避嫌!毕竟——”
“哼!”李云焕冷笑打断了她,讥诮而嘲讽的道:“怕我连累了你找不到好亲事?说来听听,看上谁了?还是说你哥哥嫂子给你挑中谁了?”
“也怕我连累了你!不管看上谁,也是迟早的事儿,不是吗?我哥哥嫂子倘若为我挑选夫家,那也再正常不过!他们……是不会害我的!”
梁凤兮心里突然有点儿难过,他心里,必定在轻溅她吧?
口口声哥,可是这才多久啊,她就在为自己的亲事做打算了……
他轻溅便轻溅吧!梁凤兮涩涩的想: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再搭理自己,那么,自己也不会再犯一次错误,做出什么可笑的事情来!
李云焕气得手心冰凉,手握成拳,冷笑道:“好!梁凤兮,你可真是好样的!放心,我不会阻了你的好姻缘!你爱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好好的跟你哥叙兄妹情吧!”
至于他?他算什么!
在她心里,只是一个会连累她梁小姐好名声的累赘!
李云焕怒气冲冲偏身看向窗外,负着双手,冷着脸,瞧也不瞧梁凤兮一眼。
梁凤兮没来由的就感到有点委屈,鼻子一酸,眼眶也湿润了。
她有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她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啊!他迟早要结亲的,若叫人传出去与她有些什么首尾,叫人家姑娘心里会怎么想?
分明她是一片好心好意,他不领受也就算了,还这样凶巴巴的给她脸色看,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这个人根本就是霸道、专横、蛮不讲理惯了,凡是他的安排,就容不得旁人说半个不字!
梁凤兮轻轻一哼,带着浅浅的呜咽,一扭身掩面奔了出去。
李云焕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没有回头,那一声浅浅的呜咽却那么清晰的传入耳中,以及她越来越远的凌乱的脚步声。
一拳砸在桌上,李云焕恨恨咬牙:“这个又蠢又笨的笨女人!小爷怎的这般倒霉!”
从容变着法儿缠着月儿在外头逛了半响,才回了客栈。
看见梁凤兮已经离去了,月儿心里虽然替自家主子觉得可惜遗憾,也只得陪笑着告辞。
从容却是从一进来就察觉到自家主子不对头。
虽然这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主子一个人,可是那种压迫的、慎人的气氛,依然那么清晰而明显,令从容的言行举止下意识的带上了小心翼翼。
“爷,那什么,梁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呵呵!”从容其实一点也不想说话,可他更清楚,倘若自己不主动说话,回头被主子找茬出气,那会更惨。
李云焕果然一肚子的气,猛的转过身瞪着从容,冷笑了笑,冷冰冰道:“腿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呃……”从容被他狠狠的呛住,以至于半天也找不出新的话题继续谈话。
心中却是暗暗叫苦:梁小姐,不带这样的啊!您点的火,您得负责灭啊!奴才招谁惹谁了,平白又挨一顿骂……
李云焕恨恨瞪了从容一眼,冷冷道:“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启程回福州!”
“啊?是、是!”从容精神一振露出笑容,说实在话,在这冷清清又偏僻又落后的小镇,他也觉得无聊死了!
既然都要回去了,二少爷这还生的什么气啊?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从容满心不解,却是不敢向李云焕打听。
李云焕暗骂了一声“饭桶!蠢猪!”,冷冷道:“梁小姐她们暂时不走,就咱们走!”
从容又“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了。
他不安的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