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梁凤兮彻夜无眠。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心中一紧平静了下来,彻底的断了心底那荒唐的、原本就不该起的心思。
也许,是真的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亲事了?自己本就是南郡人,倘若在这边寻了相当的亲事,其实,也挺好!只是,有点儿对不起养父养母了!
这日,福州城有名的乡绅廖家的夫人带着九岁的女儿来到云锦绣坊裁制新衣。
廖夫人是绣坊的大主顾,家里不差钱,每年在绣坊的消费超过三万两银子。当然,要求也高,不但样式挑剔,衣裳上绣的花样花式也都要既别致好看又同别人不一样。
因此,每次她来,管设计花样式样这一块必定有人专门同她沟通。
这一日也不例外。
这日,廖夫人母女进了店中,梁凤兮便带着一人迎了上来笑着招呼客气,将廖夫人母女往后边贵宾堂引去慢慢详谈。
廖夫人生活精致,衣食住行要求极高,待人却颇为和气,牵着女儿,同梁凤兮说笑着进去。
不想,才刚到贵宾堂,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一道灰黑的人影猛的从外头窜了进来,带起一阵风。
谁这么不懂规矩?
梁凤兮眉头一促,正要说话,那人动作极快,已经一把将廖夫人的女儿拉了过去勒着脖子,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一边往后退瞪着众人大喝道:“都别过来!都别过来!”
这一次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惊呆了!
廖小姐小小年纪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脸色一白,“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哭叫着:“娘!娘!救命,救我呀娘!”
“别动!再动老子杀了你!”那挟持了小姑娘的凶徒凶狠大骂。
廖小姐呆了呆,尖叫哭喊得更大声了。
“闭嘴!闭嘴!”那凶徒见小姑娘不听指挥,用力将她晃了几晃,廖小姐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众人便看到她那雪白纤细的脖子上,一道殷红的鲜血那么刺目。
“蓉儿!蓉儿!”廖夫人腿脚发软,整个人抖得不成样,若不是身旁的丫鬟婆子搀扶着早已双膝一软跌到了地上!
女儿脖子上那往下滴落的鲜血令她几乎失控,不由也放声大哭了起来!
众人惊慌惊恐不已,场面眼看失控。
梁凤兮心突突的跳,廖小姐只怕是给吓懵了,加上年纪幼小,不是那凶徒几句话就喝住的,依然挣扎哭喊着。
再这么下去,很可能会引得凶徒发狂,做出无法挽回的恶事来。
梁凤兮把心一横,强作镇静看向那凶徒道:“别伤了廖小姐!我来做你的人质,你放开她!”
众人皆是一惊,忍不住低低抽气。
廖夫人哭声戛然而止,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那眸中的痛楚和愧疚在斗争着。
梁凤兮慢慢上前,语气尽量平和:“我是锦云绣坊的管事,你抓了我当人质,我会配合你,绝不会哭喊乱动,这样,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倘若你一不留心害了这孩子性命,你还有什么依仗?”
那凶徒先是将信将疑,听了她这番话不再犹豫,浓眉瞪眼喝道:“废话那么多,还不过来!”
梁凤兮轻轻舒了口气,一步步慢慢的走了过去。
“梁管事!”屋子里几个人吓得脸色发白低声惊呼,廖夫人死死的咬着唇,睁大一双眼睛。
梁凤兮走到离那凶徒三四步远的时候,那凶徒猛的将廖小姐一推,一把将梁凤兮拽了过去,另一手手腕一转,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凉的刀锋贴着皮肤,带起轻轻的刺痛,仿佛下一秒就会割破她的皮肤。
梁凤兮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动。
“娘!娘!呜呜!”廖小姐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和胸襟前滴落的血滴,踉跄着扑进廖夫人怀中,紧紧揪着廖夫人的衣裳放声大哭。
“好孩子,好孩子!”廖夫人颤抖着,紧紧的抱着女儿,泪水串串滴落。
那凶徒可没这般兴致看戏,大喝道:“给老子准备一匹马,带老子去后门,快点!”
几个女伙计惊惧的看看他,又看看梁凤兮。
梁凤兮匀了匀呼吸,缓缓道:“照他说的做。”
一人勉强点头,颤颤抖抖的去了。
廖夫人颤巍巍道:“壮、壮士!你不要伤害梁管事!你、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都给你!”
那凶徒冷嗤,瞧也没瞧她一眼,挟持着梁凤兮警惕的一步步往后门方向出去。
刚出了贵宾堂走到天井里,就一队捕快便冲了进来,见状纷纷拔刀。
那凶徒冷冷一笑,勒着梁凤兮,手中匕首往她脖子上贴得更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冷冷一笑,喝道:“有本事你们就过来呀!来呀!”
众目睽睽之下,捕快们面面相觑。
赵捕头上前一步,皱眉道:“范涯!你罪大恶极,不要罪上加罪,把人放下,乖乖束手就擒!”
那范涯哈哈大笑,冷冷道:“赵捕头,你当老子是傻子吗?老子背着人命,跟你回去是死路一条!呵呵,老子就算要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双目突然一瞪,喝道:“备马!快备马!不然老子杀了她!”
顾云、柳三娘等这会儿都来了,见状唬得魂飞魄散连连惊叫哀求着“不要!”。
顾云向赵捕头施礼求道:“大人,求求你们,千万别冲动!别冲动啊!不能不顾梁管事啊!”
赵捕头恨恨不已,只得跺脚默许。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