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李云焕笑笑,道:“缺什么叫这儿的掌柜去我说!我先去一趟衙门!”
那该死的东西竟敢动他的心上人,他不把人找出来大卸八块这口气如何出的来?
梁凤兮点头笑笑,扶着月儿去了。
月儿扶她进了房间,便叫婆子端了热水来,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说这两天的事儿。
梁凤兮含笑听着,并不作声。
只听月儿叹了口气,无不后怕的埋怨道:“小姐您的胆子也太大了!您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多危险呀!要奴婢说,万一下次再有这样事儿,您就该远远的躲开,一点儿也不许靠近!万一您有点什么事儿,别说奴婢万死难辞其咎,便是李二少爷,回了京又如何交代呢!小姐您总得为我们想一想、为京城里老爷夫人想一想啊!那廖小姐什么的,跟小姐何干!”
梁凤兮苦笑,道:“好了月儿!你就别再教训我了!廖小姐那么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分明吓得傻了,那样哭闹挣扎,我若不救下她,她肯定没命!到时候,我这辈子又如何心安?再说了,那恶人既然是要挟持人,又不是立即杀人,我便是一时半会儿落到他手里,也总有机会脱身的!”
她也有几下子拳脚功夫的,只不过当时没有机会罢了,可未必一直没有机会。
只要找到机会,她有至少五成的把握自救,廖小姐却是半成也没有。
月儿轻哼道:“那么多的人都在,包括廖小姐的亲娘,可没见人家做什么呢!偏小姐您强出头!说起来啊,”
月儿叹了叹,又道:“幸亏有李二少爷在!奴婢后来赶到,听说他追了出去,一下子就放心了不少!李二少爷那样大的本事,有他在,肯定不会让小姐出事的!还好,嘻嘻,他真的把小姐您安然无恙的救出来啦!”
梁凤兮勉强笑了笑,道:“是啊……多亏了他了……回头,还得好好的谢谢他……”
“那是自然!”月儿一撇嘴,道:“小姐您还欠着人家李二少爷两顿饭呢!您一直装聋作哑,哼,还当旁人不知道呢!奴婢想起来都有点替小姐您臊得慌呢……”
“……”梁凤兮脸上一热,果然有点臊得慌起来。
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不是装聋作哑,而是,她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牵扯交集才故意装做忘记了。
反正,那原本就是戏谑的成分更多,算不得什么正儿八经的承诺。
李家二少爷,也不会在乎她这一顿两顿饭的。
“月儿,我想沐浴,你帮我回绣坊去取两套衣裳吧!顺便跟顾大管事说一声,我休息两日再回去。”
月儿一拍额头,笑道:“奴婢就说呢,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似的!小姐一提醒奴婢便想起来了!奴婢这就去!您先躺下歇一歇吧!”
说着扶了梁凤兮上榻躺下,自己去了。
梁凤兮巴不得自己单独清净一会儿,虽然并不想躺下,也懒得同她啰嗦了,任由她服侍着。
看着月儿掩了门出去,梁凤兮那平静的脸色就一点一点的怅然下去,眸中的黯然也一点一点的加深。
回想这两日,心中又如沸水油锅般滚滚的滚烫起来,酸涩中夹杂着一丝丝甜。因着那一丝丝的甜,又生出缕缕的苦,苦到发涩。
月儿埋怨她,那日不该那样冲动的去救廖小姐。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冲动了!
当时,听着廖小姐的哭声,她脑海中便冒出了这个念头,然后,下意识的就想到:有他在,他肯定会救自己的!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于是,那迈过去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般笃定。
但她就是那么做了!
然而,到得最后,他虽救了她,却也让她彻底的认清现实清醒了过来!
她都那般试探了,他的一言一行正经得无可挑剔。从前,他还总爱说些不着调没正形的话儿开玩笑逗她,可是现在,他再也不说了……
梁凤兮自嘲一笑,那夜月儿都说了“荒唐”、“不该”,她怎么就还没有死心呢?现在,应该死心了吧?
月儿去锦云绣坊为梁凤兮拿取衣裳,顾云等少不得问候几句,听得梁凤兮无恙,各都松了口气。
顾云让月儿转告她,让她好好休息,先把身体养好,不必着急来上工。
又说她们就先不过去探望她了,省得反而扰了她不能好好休息,反而不美!
等她回来了,大伙儿再替她庆贺。
月儿很开心的笑着答应了,替她道了谢。
顾云等人把月儿送到门口才都回去。
从各人的眼中,月儿看到的是真情实意的关心关切,不由得心情也真正发自内心的愉悦了几分。
不由感慨,这南郡,即使其他的什么都不好,这一点却是极好的!
对于女子名声名节看的不是那么重。
同样的事儿倘若是发生在京城中,小姐纵然是为了救人,只怕到头来那些流言蜚语都能刀子似的往她身上戳!
第二天,李云焕到醉归居看望了梁凤兮一回,见她气色不错,又从月儿那旁敲侧击知道她身上并没有什么有大碍的伤,便放了心。
跟梁凤兮说他有事情要离开福州城一段时间,让她好好养身,仍旧回绣坊去。
还有,以后倘若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要太冲动。
月儿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着实认为这最后一句话叮嘱得实在是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