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连芳洲笑道:“不然这么宽的地方可怎么管?还不知跑哪儿去呢!”
两人都是行动派,当天晚上回去商量了一阵,第二天便一样样的准备开了。
既然打算养鸡,鸡舍自然是要盖的。
连芳洲事先在山脚下也留出了不少的平地没有开垦成棉田就是预备盖鸡舍的,这时便请了人忙活了起来。
人字形的木棚预计并排着搭建两间,彼此独立,每一间长约十三米,宽约六米,同样是木质结构,高高的顶上搭盖杉树皮,离地面悬空半米左右,有宽一米多的几个木板阶梯连接。
每一间的地板没有封死,而是搭了框架之后,用一根根两指宽的结实长木条挨个钉了过去,每两根之间留下一指宽的缝隙,这样,关在里头过夜的鸡拉了粪便就可以顺着缝隙漏下去,只需要在底下或者鸡舍中间可活动的底部地板用手柄长长的特质铲子清理粪便,白天将左右十个窗户打开,对流通风,鸡舍中便干干净净、空气清新,可以预防滋生病菌。
考虑到还小的小鸡跟成年鸡混养不太方便,每一间中又专门隔出一间缝隙较小的。
除了这两间,又单独建了一间稍微小一些的屋子专门用来给母鸡孵蛋,以及喂养刚刚出生的小鸡。
那刚出生的小鸡只需要养上十天半个月,便可以换至那两间鸡舍中专门隔出来的一段缝隙更小的屋子。
鸡舍旁边的地上,又用表面光滑的青砖特意砌了好几处长宽各一米半的平地,专门用来喂鸡吃食饮水,分散在鸡舍四周,使鸡吃食的时候不至于拥挤在一处。
连芳洲今年打算先养个两千只试试,盖两间这样的鸡舍便够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在这座山的南北两面她各预留了建造两间这样的鸡舍。其余周围的地方也全部栽植了果树。
等鸡舍建起来之后,她再在满山、山脚到处都撒上一些薄荷、艾草等之类的草本,即可预防蚊虫滋生,让鸡啄食了也是好的。
鸡舍在建造着,栅栏也开始围起来了。为了防黄鼠狼、野老鼠等,连芳洲特意在城里定制了高达两米半的铁丝网,下边还要砌上高十公分左右的砖石地基,在这砖石地基上安装铁丝网。
然后,再去林家果园买些藤本蔷薇,沿着铁丝网栽种一圈,让这些长着刺的蔷薇顺着铁丝网攀爬上去,既是一道漂亮的风景,又可遮阴,又可遮挡外边视线,可谓一举数得。
这些工作安排了下去,命秦风派人盯着跟进,便没有连芳洲什么事了。
鸡舍有了,她得想法子弄鸡苗去。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现代化的孵种场,光靠从农村一家一户的零散买显然不靠谱。
大多数的人家孵出的小鸡都会自己养的,不孵的鸡蛋都攒起来拿去卖了。别说人家舍得不舍得卖,就算舍得买,又能有多少?想要买够两千一二百的鸡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连芳洲多方打听,才打听到县城东郊的小王村有一户懂得炕鸡的人家。
所谓的炕鸡,是一门秘而不传的绝活,会的人寥寥无几,一个县顶多有那么一两家人家会,甚至没有。
小王村这家姓王的人家,世代便会这个。
他们家里有特别打建的炕,需要炕小鸡的时候便将鸡蛋往炕里一个个的放,然后通过烧炭火传递的温度进行孵蛋。
没有别的窍门,一切全靠经验。
在没有温度计、没有一切仪器可以依靠的这个年头,想要光靠感觉不偏不倚保持适合孵蛋的温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有二三十年的经验断断不行。
温度低了孵不出小鸡,温度不够勉强孵出来的小鸡抵抗力很差通常很难得养活,看起来就不够精神。温度高了,种蛋便会变成寡蛋,照样也孵不出小鸡。
如今小王村这王姓人家便是他家那五十岁的老头子在主持这件事,每年带着他那三十多岁的儿子做跟班学习。
每当炕鸡的时候,老王头便整日整日的窝在炕上,吃喝拉撒几乎不离炕头,就是为了时时刻刻感受那炕鸡的温度,在整整二十四五天里根本不可能睡一个安稳觉。
当所有的小鸡孵出来之后,胡子拉渣、双眼凹陷熬得通红、神情憔悴得不像样的老王头闷头总能一口气睡上三天三夜!
这炕出来的小鸡,便是用来卖的。需要买小鸡仔来养的人家通常都是在春天买,因此老王头炕鸡仔也只在春天炕。
一只小鸡仔能卖八文至十文钱,春季里炕上三四炕,除掉买鸡蛋的成本,差不多一年的家用钱就有了。
当连芳洲和阿简、连泽找到他家的时候,听说连芳洲一要就是两千只,老王头便有点犯了难。
他家一次炕小鸡只能炕七百只,刚刚炕了一炕卖了,得歇上十天左右才能继续。
连芳洲一开口两千只,他虽然很想赚这份钱,但也无能为力。
连芳洲忙笑道:“这不打紧,这样正好呢!你就分三次炕了给我便是了!不用着急,炕了一炕之后照旧歇够了再炕下一炕!”
连芳洲深知这种完全靠经验来掌控的精细活计,人的精神状态只有调整到最好才不会出错,否则,只要出现一点偏差,那就是满盘皆输的收场。
老王头十分开心,连连点头笑道:“这就太好了连姑娘!这就没问题,过几天我便能炕上一炕!等差不多了我托人给你捎个信,你赶车来拿。我家里可以准备扁竹筐,你们只管来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