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薄薄的车帘,马蹄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他就这么走了,连问也不再多问她一声,就这么走了!
菊丽忍不住也哭了,呜咽道:“小姐!小姐!表少爷他这样对你,你何必再喜欢他!您何必呢!”
“何必呢!”苏欣儿凄然一笑,忽然看向菊丽,哭着道:“可我就是喜欢他啊!我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法子呢!”
菊丽一时怔住,忽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崔绍溪在苏欣儿之前便回到了苏府,一回去便命崔义去收拾行李。
崔义瞟了自家公子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奴才这就去!”
崔绍溪听见他叹气反倒好笑起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叹个什么!无聊!”
“公子!”崔义便陪笑道:“其实,呃,也用不着搬出去住吧,这样是不是太生分了,苏老爷、苏夫人还有表少爷、表少夫人他们心里怎么过得去!”
可事已至此,崔绍溪哪儿还肯在苏府继续住下去?便瞪他道:“你要是想留下你自己留下好了!秀苑那么一大摊子事儿还不得管?我住到那边去就近管着倒也比在这儿方便!收好了东西你直接便送到秀苑去,在那边收拾一处干净的屋子,再叫人购置些家具器物,去吧!”
崔义知道自家主子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了,便答应一声,老老实实的去了。
崔绍溪一拂袖,便去找苏景和与方晴。
这段时间他是得避开苏欣儿省得彼此尴尬,但在离开苏府之前有些事情却一定要向苏景和他们说清楚。
苏景和与方晴听崔绍溪说完,方晴脸色一变,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苏景和。
她心里自然是担心连芳洲的,可身为苏欣儿的嫂子却不便问这话。
有的话哥哥可以说,嫂子却不能说。
方晴在这些人情世故上一向来很通透,也很周到,她虽收拾得丈夫服服帖帖除她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女人,但该给丈夫的尊重却是一分不少。
“那死丫头,真正把苏家的脸丢尽了!她人呢?你怎么不把她抓回来!对了,芳洲怎样?没被她伤着吧?”苏景和的脸色十分难看咬牙切齿。
崔绍溪便道:“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要不了多久应该就到了。芳洲无事,不过只怕以表妹那个性子,未必就肯这么罢休!”
苏景和点点头,立即便扬声吩咐丫头去二门上吩咐,等苏欣儿一回来便过来禀报。
想起苏欣儿那脾性,苏景和也有点头疼,苦笑道:“怎么突然就闹了这么一出!这死丫头真是脑子烧坏掉了,整天听风就是雨疑神疑鬼的!你和芳洲?亏她怎么想得出来!也不知哪根神经搭坏了,真是!”
崔绍溪听了这后一句脸色微变,抿了抿唇轻轻的哼了一声,顺便白了苏景和一眼。
苏景和正为自家妹子头疼,并没有看到崔绍溪的表情听到他那一哼,又向方晴陪笑道:“这真是委屈芳洲了,明日你让李妈去一趟跟人家赔个礼道了歉吧!让她放心,我会管好欣儿,不会让她再胡闹的!”
“欣儿这边还要你多多费心,芳洲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你放心就是,我会处理好的!”方晴笑着点了点头。
苏景和“哎”了一声,摸了摸脑袋,向崔绍溪半认真半玩笑的道:“要说起来这事儿罪魁祸首可是你呢!其实我家欣儿挺不错的,难得的是对你死心塌地、一心一意,你让往西绝不往东,你叫站着绝不坐下,干脆你娶了她得了!也省得整天整出这么多事儿!“
崔绍溪火烫似的后退两步,没好气道:“表哥,你少打我的主意!我今日再正正经经的跟你说一遍,我不会娶表妹的,绝对不会!我从来就没想到要娶她,你知道的!”
崔绍溪的表情与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苏景和一时有些意外,不由怔住,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
也大感没趣。心道敏之这是怎么了?这种话老子也不是头一遭说,他至于弄得跟个贞洁烈女遭调戏似的吗!
方晴身为女子,感觉更细腻些,当即便察觉到了什么,便使了个眼色给苏景和,向崔绍溪含笑问道:“敏之,是不是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什么?咱们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苏景和瞥了崔绍溪一眼也不禁狐疑,忙不迭点头道:“对啊对啊,晴儿说得没错,到底还有什么事,你快说呀!”
苏景和毕竟是苏欣儿的嫡亲兄长,苏景和从小胡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但从小到大却把这个妹子当成眼珠子似的疼爱。
苏欣儿那些句句难听的话崔绍溪根本没有跟他们说,只简单的叙述了苏欣儿认定连芳洲跟自己有什么跑去找她的麻烦这件事情本身。苏景和他们当然没有他听到她那些话的感同身受,自然也不能理解他的情绪。
崔绍溪并不想在这事儿上多做纠缠,反正今天他已经把话说得清楚明白了,表哥就算犯糊涂,表嫂可不会,总之苏欣儿今后怎么样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现在想的是临走前阿简跟他说的那番话。
“这事儿古怪,”崔绍溪苦笑了笑,道:“今早我收到了一封信,门房上说是我家里来的信,不敢耽搁便立即给我送了,我拆开看了才知道,根本不是家里来信,信上没有署名,只说欣儿去找芳洲的麻烦了,让我赶紧过去……”
崔绍溪将那信拿了出来,递给苏景和。
苏景和与方晴均是一怔,看了那信,不由也纳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