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存了心哄骗自己,自己又能如何?说到底自己不过是她的堂兄罢了!而且还是个爹娘对她极其不好的堂兄。
连海越想心头越是烦躁,脸色也变得有几分不好看了。
“您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你们!”连海终于忍无可忍的冲着连立和乔氏抱怨:“我早就说过了,不喜欢他们就不要看、不要管他们,人家又没招惹你们妨碍你们什么,何必三番五次的去找人家的麻烦?如果你们当初对他们好一点,咱们两家的关系也不会弄到如今这个地步!要不是我,哼,只怕早就了断得干干净净了!”
连立皱起了眉头,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儿子,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氏则哼了一声,说道:“谁能想到那死丫头踩了什么****运会有今天呢!要是早就知道——”
要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怎样?
要是早就知道,会巴结讨好她、不再骂她?不行,这她可做不到!
对了,要是早就知道,一定早早的跟张里正和那几个村老们说清楚,今后连家两房就两家并一家,那几个小崽子跟着他们一起过,由他们来照顾!这样,他们的一切,不都是自家的了?
包括他们自己,都得老老实实的给自家干活!
哼,尤其是连芳洲那个死丫头,要是敢不听话,就把她给卖了!
乔氏越想越是后悔得不行,也更恨当初提出立字据各家过各家的连芳洲。
那死丫头,鬼心眼儿可真多!也不知道像谁!
“要是能两家合为一家过日子就好了!”乔氏叹了起来。
连海听了她前边那话只觉得一阵气恼: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的娘竟然还如此糊涂!
可听了这后边一句,眼睛却不由得亮了亮。随即又苦笑摇了摇头,叹道:“罢了,都闹到了这种地步,又有字据为证,还有什么可合的!今后对他们客气点!在人前别带出幌子叫人说嘴!”
关起门来在屋里,连海从来不管乔氏左一句右一句“死丫头”什么的,自己的娘就是这样了,做儿子的还能怎么说?
“那可是,万一将来就算有机会她也不跟咱们说,那怎么办?”连立又道。
连海的眉头不自觉的挑了挑,皱了半响摇头道:“不会的!芳洲她不是那种人,她既然已经亲口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做到的!”
他眸光一凝,坚定的道:“我不会让她食言!”
“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乔氏眼睛又亮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
她早就盼着儿子能够为她想个好主意好好教训连芳洲一通,她相信儿子是有学问的人,也比那死丫头聪明多了,肯定会想出好主意来的。
可惜,儿子一直没有理会她的这个心愿。
如今听到这话,她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这件事你们就别管了!”连海眉头又皱了起来,觉得自己太阳穴两边开始隐隐作痛。
他真是不明白,爹娘为什么就非要跟二房过不去?尤其是娘,为什么会把芳洲堂妹恨得咬牙切齿?
从前他们任打任骂欺负欺负也就算了,难道不懂得什么叫做此一时彼一时、不懂得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想着他心里又无奈的笑了,他们当然不懂得,他们又没读过书!唉!
连海连劝解、解释的yù_wàng都没有,正色的向连立乔氏道:“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你们不要管,我自有主意!还有,以后不要再想着找他们的麻烦,就算我做儿子的求你们了!”
“你——”
连立和乔氏脸色一变,俱是一呆!
两人相视一眼,怔怔的,听到儿子说这话,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好吧!”连立勉强笑了笑,点头道:“你既然已经有了主意,我们就听你的!”
“嗯!多谢爹和娘!”连海终于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九月九这天,秀苑如期热热闹闹的开张了。
预料之中的,连芳洲并没有过去。
棉花成熟的面积和数量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忙。
而且秋收也已经开始了,人手雇佣明显的不足起来。
不说别人,自家要不了几天都得分出人手去收割那六十多亩的水稻呢!
收割之后要扬场、摊晒,最后还要收进仓库,也有的忙呢!
无奈之下,连芳洲只好跟赵六那边说,差不多的人也暂时先雇佣了,只能多安排自家人看紧一点了。
趁着连续的大好晴天,能多收一些就赶着多收一些,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呢?
一旦下雨,就得耽搁了。
而且,成熟了的棉花可禁不得雨淋呢!
崔绍溪也从家中赶来参加秀苑开张典礼了,听说连芳洲没有来,他也没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
并且绝口不跟方晴或者苏景和提到连芳洲以及与她相关的事情。与方晴、苏景和等有说有笑的,心无芥蒂,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他的眸光深邃了许多,而神情,也不像从前那般张扬的肆无忌惮了。
苏景和心里头痒痒,找准机会忍不住问他几句,崔绍溪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道:“如今这样,不正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怎么?表哥反倒不习惯了?我倘若对芳洲纠缠不清、死缠烂打,你便开心了?”
“你胡说什么!”苏景和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他这番话分明心中还是存着怨气、不甘的!可他又能帮得了他什么呢?
“我只希望你是真的明白、真的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