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了自家的院子,母亲乔氏又叫着“儿啊!”哭哭啼啼的上来拉着他让他做主,嘴里不停的骂着“狐狸精”、“小贱人”之类的话。
连海心中翻起一阵厌恶,不等乔氏诉完苦便打断了她,敷衍两句借口要温习功课,逃也似的匆匆走开了。
背后母亲的哭声,似乎更大了。
连海离开之后,连芳洲等从一旁的房间出来,连澈立刻奔到连芳洲面前,拉着她的手委屈的道:“姐姐,我才没有堂兄说的那么差劲呢!我一定能考第一名!我能考第一名!”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连泽、连芳清一副呆了的样子,连芳清还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连泽又好笑又好气道:“我说你怎么就跟第一名过不去呢!只要能考中就很了不起了,不考中还有下次呢!姐姐你说是不是?”
“不!不要下次!这次我考得很好!”连澈显得有些激动,气呼呼的打断连泽的话,扭头便奔了出去。
兄弟俩向来亲厚,连澈这还是头一回向他发脾气呢!
连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揉了揉脑袋,小心翼翼的向连芳洲陪笑道:“姐,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觉得二哥说得没有错呀!二哥是在安慰三哥嘛!可是,三哥他怎么了呢?”连芳清很是明白的道。
连芳洲咬了咬牙,跺脚恨道:“你没说错,澈儿也没说错,都是堂兄可恶!我去看看他!”说着也跑出去了。
连澈虽然发挥得很好,信心也很足,可是在成绩还没有下来之前,患得患失是难免的,这时候再听到连海那一番话,他心里怎么会受得了?
他不是把成绩看得那么重要的人,这一次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为了给连芳洲、给家里争一口气、争一份脸面?
“阿简哥,我姐姐,那是什么意思呀!”连泽更加愕然了。
阿简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笑道:“没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堂兄一家子果然跟你们家不对付!”
他一来就要生事。
连泽还是有点儿稀里糊涂。
连芳清却脆声道:“阿简哥哥你说错啦!不是‘你们家’,是‘咱们家’!”
阿简和连泽一愣,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是,是,阿简哥哥说错了!是咱们家!”阿简笑道。
好一会儿,连芳洲才哄好了连澈,带着他回来。
晚饭后,连澈便向众人说,明日便继续上学堂去了。
因为要备考童生试,自过年之后连澈就没有去过学堂,而是在家里温习,五天才去一次,让先生提点提点。
考完了试,自然该继续上学堂了。
“这么快!”三姑奶奶讶然道:“要不等放榜之后再去吧!你辛苦了这么几个月,不得好好休息休息吗?我还琢磨着给你补补呢!”
三姑奶奶如今说得最多的就是“给你补补”了,除了连芳清之外,众人都受过她这话。
此刻听来,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连澈笑道:“不用等了,反正已经考了,结果已定,用不着特意坐在家里头等!我还是想去上学堂,反正如今就在村里,也近的很!”
连芳洲甚是欣慰,这孩子,心性真是又稳又定啊!稳定得她都有些惭愧。
“那就去吧!”连芳洲便含笑道:“你能这么想姐姐是真的感到很欣慰啊!不过不要太用功了,该缓一缓,三姑奶奶说得对,这几个月你有些辛苦了。你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太过劳了心血!”
“我知道,姐姐!”连澈点头答应着。
三姑奶奶想着也是,他去上学堂照样能做好吃的给他补补嘛,也就不纠结这个了。
便转而向连芳洲道:“既然如此,你和阿简多操操心你们成亲的事儿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准备的东西合不合你的意呢!”
说得连芳洲脸上一热,倒是阿简看了她一眼,大大方方的笑着应了一声。
通常情况,是在考试结束十天之后放榜。
转眼之间,便到了放榜这日。
一大早三姑奶奶便拉着连澈去给逝去的爹娘上香祭拜了一回。
连芳洲颇为无语,话说,考试前不是祭拜过了吗?这要再拜也的等放榜之后吧!这会儿拜的算是怎么回事呢?
亏得连澈也认认真真的听三姑奶奶的去拜了!
原本连芳洲、阿简是打算陪着连澈一起去看榜的,连芳清也说要去。
可连澈一个也不要,坚持非要自己单独去不可!
连芳洲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好说歹说,他才肯让阿简送他进城,远远的等着他。
“今日必定人多,你可要帮我看好他啊!悄悄的跟在他身后。那个,以你的身手,应该不会被他发现吧?”连芳洲暗暗的问阿简。
“放心!”阿简笑道:“我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哪儿能由着他胡闹呢!”
连芳洲一笑,便不再多说。
一家子送了连澈和阿简离开,都等得有点儿坐立不安。
张婶是深信不疑连澈能考中的,便也过来与连芳洲等一块儿等,一边纳鞋底同三姑奶奶说着闲话。
不一会儿牛氏和三四个妇人、先后也来了。
牛氏原本是不想来的,对于连澈参加童生考试,她跟村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抱着不以为然的态度,夸一声“有志气”,其实并不相信他能考中。
可是张里正催着牛氏上连家来,牛氏也只好来了。
来了这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