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乔氏望着连芳洲,打了无数遍腹稿的、满肚子的道歉的话硬是半句也说不出来。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会觉得难为情、觉得别扭因此没法儿说!
其实她道歉的心,诚意是十足十的。
最终,无数句道歉忏悔的话只化成了一句:“对不起……”
对于这不痛不痒的话,连芳洲只动了动眉毛,波动并不能影响到眼睛中。
她落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请大夫、出钱出人的照顾她,倘若连这么一句话都得不到的话,那这个人还真是良心被狗给吃了。
所以乔氏这句自己觉得放低了身段、承认了错误、进行了忏愧的话,在连芳洲听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连芳洲淡淡一笑,道:“乔伯母好生养着吧!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我先走了!”
“芳、芳洲!”乔氏忍不住有点儿失望,她都已经忏愧道歉了,她的反应怎么能如此冷淡呢?难道说她根本没有原谅自己?
乔氏越想越觉得定是如此,嘴里泛起一阵一阵的苦涩,也难怪,毕竟,自己做过那么多的恶事,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原谅自己、相信自己呢!
况且她本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啊!
乔氏顿觉有苦说不出!
天地良心、皇天菩萨!她真的是真心实意的道歉的啊!
“芳洲,真的对不起,我是说真的!”乔氏喃喃道。
“过去的事不必再多言了,怪没意思的呢,乔伯母!”连芳洲笑笑。
乔氏见她情绪丝毫不动的微笑着答自己的话,便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便轻叹一声,道:“我还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就是阿海这孩子,他是个读书人,那双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哪里是刷锅洗碗的呀!我这一病,他连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横竖没有几天他就要去赶考了,那个,能不能让他上你们家去吃几天饭?”
这话听着怎么叫人心里头这么不爽呢!
他是矜贵人,他的手不是刷锅洗碗的,活该他们家的人就该伺候着他?
上自家去吃饭?天天面对着他这张脸,别说连芳洲不乐意,其他人也不会乐意的!
连芳洲便淡淡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事儿!每顿饭做好了,我让李嫂子给送一份饭菜过来便是!”
“这——也好。那就,嗯,谢谢你了啊!”乔氏心里虽然暗暗失望,也知道连芳洲打定的主意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只得点头答应。
破天荒说了句“谢谢”,因为从来没有说过,别说她自己说的别扭,连芳洲听得也别扭。
“你大伯父那小狐狸精卷了我们家银钱逃了,你能不能派几个人帮忙追一追,料想她一个单身女人也走不远。”
乔氏见连芳洲没有拒绝第一个要求,忍不住心里动了动,下意识的又提起第二个来。
一提起这第二个,便感觉心一下一下的抽痛着。那该死的小贱人,把她家家底都给掏空了啊!
“这个我可无能为力!”连芳洲斩钉截铁道:“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儿我是不会做的!要追也是堂兄自己去追!”
乔氏张了张嘴,终于不说话了。
连芳洲瞧了她一眼,便又笑道:“乔伯母,你好好休息吧,你可得赶紧好起来!不然你病着,堂兄可是没法儿去赶考呢!”
“啊?”乔氏吃了一惊,忙道:“我,我又不会妨碍他,他怎么不能去呢!”
“乔伯母有所不知,”连芳洲微微一笑,道:“你是他的亲娘,你卧病在床,他却眼巴巴的去赶考,这不是不孝是什么?不孝之人,德行有缺,怎么可能做官呢!”
乔氏脸色煞白,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连芳洲瞟了她一眼,悄然离开。
不管乔氏有没有打着装病托赖好让她家里人伺候的主意,她也要先给她打打预防针提醒提醒,防范于未然嘛!
阿简和连泽去了一整天,直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
阿简一进门便连忙问连芳洲可还好?倒叫开门的李氏笑了,点头笑道:“好,好!夫人好好的,在屋里呢!”
阿简这才放下心来。
说话间连芳洲等已经迎了出来。
看到连芳洲平平安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一刻,阿简的心才算是彻底的安定了下来。
“你们还真是够晚的,快进屋歇歇,等会该用晚饭了。”三姑奶奶嘟囔着。
连芳洲便与阿简回西跨院,连泽与三姑奶奶一道。
连芳洲听到三姑奶奶又兴致勃勃的问起那两处田地和宅院,便含笑向阿简道:“你们今日该不会是将三处地方都看了吧?”
“是啊,”阿简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笑道:“两处庄院都在县城近郊,宅子就在成立我,倒也不远。”
他瞧了连芳洲一眼,笑问道:“你可知这些产业的前主人是谁?就是上一届的县令!单凭以权谋私这一条,他也落不到好下场!”
连芳洲吃了一惊,忙道:“也就是说,这些产业都是官府查抄的他的财产?”
“嗯!”
连芳洲不由失笑,小声玩笑道:“皇上这,倒是省事儿呢!”
阿简笑道:“那宅院里一应家具俱全,稍作收拾就能住人。两处田庄都有现成的管事,据我看还算可靠,按理说未有主之前,那些良田应是荒芜的才对,不过我们到的时候看到已经全都种上了,管事的说是丁府的吩咐。想必丁太傅早已经打好了盘算要将那两处给你了。”
连芳洲笑道:“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