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莹却已经绝望,摇了摇头苦笑道:“三哥,我知道你又在安慰我了!可是,三哥,你不用再说这样的话了,没有意义的,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说着,幽幽一叹,便低头离开了。
朱三公子看着她那瘦弱纤细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无比的凄凉和落寞,不觉心头一阵疼惜。
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在设计梁御史那件事之前,他自认为万无一失,拍着胸脯向她保证一定会把连芳洲弄得身败名裂,逼她自尽!
可谁知,事情却变成了那样。
连芳洲不但依然活蹦乱跳的,还更入了宫里的眼,又收拢了武将女眷那么多的人心,就连皇上,也借着此事大大的抬举了武将一番,并且将先帝在世时便停止了的武举又宣布明年重开。
真正是,叫人如何心服!
朱三公子忍不住紧了紧身侧的拳头,这个女人,她的存在对自己和朱家来说简直就是灾星!绝对、绝对不能再留着她!
这一晚注定不是个平凡夜,留郡王那边,也闹了好大的波澜。
留郡王的父亲安郡王是建德帝的堂弟,除夕之夜,留郡王夫妇自然是要上安郡王府那边跟爹娘兄嫂弟妹一块儿过团圆年的。
留郡王是幼子,按理袭爵是没有他的份儿的,且安郡王早已立了他的嫡兄为世子。
就因为娶了冯真,建德帝格外开恩,又赏了他一个爵位。
于是,才得已另外建府独居。
一大早用过早饭,两口子一边腻歪一边更衣装扮,不一会儿便裹了出风毛的斗篷带着下人们准备出门。
需要过去那边郡王府的日子,一年之中也就清明、端午、中秋、重阳和除夕这几日以及老人兄长过寿或者有旁的什么大事情。
若在往年,留郡王妃是无比期盼着这些日子的。
原因无他,这些日子里留郡王必须带着她一同过去,休想不搭理她。尽管两个人往往走在一起说着说着也会生出别扭怨怒来,但总好过连凑在一块儿的机会都没有吧?
自前年的时候,重阳节开始,留郡王恼火留郡王妃到了极致,便将石氏、尤姨娘、龚姨娘都一并带着去了老宅。
今年重阳石氏正好生病就没有去,尤姨娘和龚姨娘自然也没去,而今年重阳之前,留郡王两口子还闹着别扭呢!
因此,当今日两人一路说笑着来到二门处,看见早已打扮妥当等在此处的石氏三人,留郡王妃的脸色“唰”的一下子立刻变得有几分强忍着的难看。
她竟忘了这一茬!
她一点也不想石氏她们跟着去!
留郡王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强忍着的脸色,心里竟忍不住愧疚起来。
他下意识握紧了紧她的手,略一犹豫,正要开口命石氏等人留下的时候,石氏已经带着龚姨娘和尤姨娘款款上前含笑见礼。
石氏只做浑然不见留郡王夫妇神情神态,又自来熟的上前搀扶着留郡王妃的胳膊,恭顺的陪笑道:“爷同郡王妃可算是来了,婢妾们已经检查过了,马车准备得很是妥当,婢妾这就服侍爷同郡王妃上车吧,时候也不早了呢!说起来,好久没给那府里安郡王妃、世子妃请安,婢妾心里也惦记着呢!”
留郡王瞥了她一眼心里闪过一抹不快,转念一想,却并不认为向来温顺柔顺老实的石氏会藏着什么小心思,且她把他母亲搬了出来,那拒绝的话他也不太好说出口了。
便看了留郡王妃一眼,笑道:“是啊,时候不早了,咱们上车吧!”
留郡王妃只觉得心尖尖被一根针狠狠的刺了一下,刺得她的心痛得紧紧的缩皱起来。
他竟是,这么说么!
毫不犹豫的,毫不客气的,留郡王妃从石氏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眼角也不斜她一眼,淡淡道:“那就上车吧!服侍好了你们爷!嬷嬷,你来扶我!”
自打出门,留郡王便携着留郡王妃的手,因此景嬷嬷等都没有上前搀扶,而是跟在后边,谁知道那不要脸的石氏却硬生生凑了上前。
景嬷嬷恨得几乎想活撕了石氏,也恨恨的心里暗骂了留郡王几句,答应一声,上前扶了留郡王妃。
一时上了马车,留郡王和留郡王妃一车,紫英跟着伺候,石氏三人一辆车,各有贴身丫鬟跟着。
留郡王看了留郡王妃一眼,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时的愤怒过后,留郡王妃的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反而冲他露出一丝笑脸,胡乱找了些家常话同他说。
留郡王心里一松,忙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我并没有叫她们,是她们自己来的。”
留郡王妃心中更好受了些,总算,他还知道跟自己解释一句,至少比从前强多了不是吗?
她便勉强笑道:“以往都是这样安排,也怨不得她们……”
留郡王笑笑,便道:“其实她们去不去也没什么要紧,以后就不用她们跟着去了,好不好?”
留郡王妃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好不好?居然还问的出口问我好不好!
她什么时候高兴看到这三个人了?从前那态度有多明显自不必说,如今她也并没有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好不好!
留郡王妃便深深的凝了丈夫一眼,长长的“哦”了一声,说道:“这个,她们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人,随你!问我,你可算问错了人了!”
说着睁大两只眼睛瞪向他。
留郡王一怔,顿时有些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