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深,四周太静。
以至于很容易让人轻易间就放空了,就会想起很多经久埋在记忆深处里的事。
或感伤,或落寞,或悲哀……
可是如今的他,看着这一切,仿佛已经成了看客,不会在他心里掀起任何涟漪。
因为多年难以排遣的那些情绪,在小家伙说了那些话后,就已经消散了。
一个人承担的时候,太辛苦。
可是当有人站出来,告诉你,甘甜我与你共尝,酸苦我与你同担时,心中那些结忽然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萧绪双手收紧,让她安然睡在怀里。
小家伙,今后,你如何让我割舍你?
最后只得轻轻叹息一声。
翌日。
当天大亮的时候,楚倾颜被天窗照下来的光亮刺得眼睛有些麻麻的,不由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伸了个懒腰的时候,碰到身上那一件外衣,便知道这是大冰块昨晚脱下来给她披上的,不由抬头四下搜寻他的踪影。
一眼便看到他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爬了起来,将衣裳抖了抖,然后走到他面前,“大冰块,早晨露重,你先把衣裳披上,小心着凉了。”
萧绪点头,接过她手中的衣裳,然后对她道,“有人来了。”
楚倾颜顿时警惕地看向门外,她的耳力不及大冰块,但是当他提醒之后,她凝神屏息,却也感觉到那脚步声,正在逐渐靠近。
片刻后,柴房们被打开,几道身影背光走了进来。
待那些人走出光亮处,楚倾颜才看清为首的是满双手满脖子的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链的四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虽然人不胖,很是高挑,但是有着这些厚重的金链挂着,感觉整个人也粗壮了很多,楚倾颜看不清面前这人长什么样子,因为那金光闪闪度了一身,只让她误以为是一个满身金光的佛像。
其实就是一个暴发户形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底殷实,就将能表现自己富有的东西全部都装饰在了身上。
楚倾颜没有想到绑架他们的竟然是这个形象,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就在楚倾颜打量这人的时候,赵清也同样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们两人。
昨晚只是在客栈上匆匆一瞥,加上夜色太深,只是看了个大概轮廓,如今一见,饶是见过形形色色人的赵清,也不免惊艳。
温润君子,风姿卓绝,稚气小儿,粉妆玉砌,那个刘英眼睛真是毒辣,一眼便看到了这两个上等的姿色。
“两位公子,本人赵清,是平阳城里的一个商人,昨晚将两位带到府上,天色太晚,未来得及招待,还希望两位海涵!”赵清对昨晚两人睡在柴房一事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温文有礼地道。
楚倾颜对这个赵清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暴发户的外表,故作文人的姿态,粗俗与文雅的结合,简直让人咂舌。
这种混搭风,她有些吃不消,还是让大冰块招待吧!于是她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在了他身后。
萧绪哪里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勾了勾唇后看向赵清,“我们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与找老板无亲无故,不知赵老板寻我们兄弟两有何事?”
刚来平阳城,看样子就是路过的,赵清顿时在心里盘算着,那么这么说,如果他们在平阳城里出了什么事,也不打紧,反正也没有人会追究到他的头上来。
于是赵清露出一抹商人的奸诈笑意,“两位公子,请问怎么称呼?”
“在下萧旭,这位是在下表亲,楚言。”萧绪并没有在意他故意岔开话题,从善如流地道。
“好名字!”赵清拍手一笑,然后对着面前的两人道,“我觉得和你们兄弟两很投缘,不如做个朋友吧。”
楚倾颜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真当他们是涉世未深的公子哥,三言两语就打算糊弄他们?简直不要太白目好吗?
“四海皆朋友,多谢赵老板看得起。”萧绪有板有眼地回着,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方诱哄的嫌疑。
楚倾颜的额头华丽丽地冒出几条黑线,大冰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配合他演戏。
“好,那这两日,你们就住在我府上吧,最近府里冷清,你们来正好也热闹,你们现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满足。”赵清一听,便大方地道,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那就先给我们换间干净的房间,这地方虽然大是大了点,但是本公子还是不大习惯晚上跟着这么多的鼠蚁在一起睡。”楚倾颜忍不住出声,一本正经地道,仿佛昨晚跟她们一起睡得不是鼠蚁似的。
赵清脸上的笑便有些挂不住了,他讪讪一笑,立即让人去安排房间。
“小公子,还有其他什么需要的吗?”
楚倾颜想了想,有些为难地道,“本公子吃东西有些挑剔。”
赵清闻言摆了摆手,“不打紧,这不算什么,你尽管说。”
“好,赵老板这性格我喜欢,那我就不客气了,”楚倾颜摸了摸下巴,缓缓道,“本公子不能吃太甜,但是又不能不甜,不喜吃太咸,但是又不能不咸,每道菜至少要有辣味,但是我呢,又吃不得辣椒,每顿饭菜呢,桌上至少要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否则我便下不了饭!”
楚倾颜一溜说了出来,说完略带抱歉地看了赵清一眼,“我这人就是麻烦,不过赵老板人好,我就不跟你见外了哈!”
“不不不,这是我的荣幸。”赵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