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绪低沉醇厚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的时候,楚倾颜便感觉到浓浓的困意袭来。
原本是想着再和他说会话,可是终究是抵不住被窝的温暖,连日来的疲倦,以及那带着安心的声音。
听到浅浅的呼吸,萧绪并没有立即停下来,而是坚持将一整篇故事讲完。
待他放下书的时候,床榻上的人已经安然入睡。
他转过身,双目冷然地看着房中的人。
“陛下不知道进别人房间前要先敲门吗?”
君子笙闻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怕打扰你念书啊,否则再吵醒你家小王妃,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到一半,便感觉到萧绪威压的眼神,君子笙一顿,最后自然而然地放低声音,真看不出来,他还真的很在意这个楚倾颜。
萧绪率先走出了房间,到了偏殿的正殿中。
君子笙看着他行云流水的步伐,有些自叹,这本是他的宫殿,可如今看来,自己却成了他的客了。
萧绪随意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将主位留给了他。
“今日你们进宫的时候,已经到了早朝的时辰,所以朕没能来得及接待你们,若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请英王见谅。”君子笙笑着解释道。
“陛下是一国之君,应当以国事为重,在下不过是路过君兰国,没有公务在身,陛下不用太在意。”萧绪的话其实就是你忙你就先忙你的,我没有什么事,你可以放我走了。
君子笙怎么会听不出萧绪话里的意思,只不过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繁忙着国事,着实让朕应接不暇,有些怀念当初我们在落雁一战了,虽然那时候艰苦是艰苦一点,但是起码有所期待,也有激情,如今却——”君子笙长长叹了一口气。
“在其位谋其政。”萧绪平淡地道,没有再多言。
君子笙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敷衍自己,原以为他听了自己的话,起码会有几句评判,那么自己也就有机会将话题延伸下去,然后牵出最后的目的。
可惜这个人,在战场上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如今,也同样如此。
君子笙沉吟了片刻,然后道,“不说这些了,英王,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君兰,而且也没有和朕打一声招呼?虽然当年咱们是敌对,但最后不也和解了?也算得上生死之交吧!”
“本不欲在君兰停留,只是遇上了意外。”在他的眼里,他和君子笙算不上生死之交。
若是生死之交,便不会以着君臣称呼。
君子笙闻言一笑,“你说的那个意外是朕的皇妹吧!她喜欢你多年,做出这些事,确实是有些过分,但也是在情理之中,还希望英王不要与皇妹计较,她还小,做事没有分寸,你就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若是楚倾颜在场,肯定要将这个君子笙狠狠骂一顿,什么是情理之中?喜欢一个人就可以这样霸占吗?什么还小,做事没有分寸?都已经十六岁了,到了待嫁的年纪了,在现代就是成年人了,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了,这个君子笙为了护住自己的皇妹,还真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本王从来都不对无关紧要的人上心,陛下多虑了。”萧绪淡淡回道。
不过君子笙没有计较他的人夜袭公主府的人,便是想卖给他人情,萧绪心里清楚。
既然已经决定现身了,那么就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下去了。
“陛下,若是我们想要安全离开君兰国,您的条件是什么?”
君子笙原本还在盘算着怎么开口,却不料他去率先提出来了。
君子笙心里想,有时候他真的弄不明白面前的人,给他话题接下去时,他避而不谈,如今自己没有提的时候,他却主动捅破,而且还这么一针见血。
两年前如此,今日又是如此!
简直不能好好说话了!
不过他也想得开,要是弄得明白眼前这个人,那么当年他便不会输得这么惨!
“好,英王既然开口了,那朕也就实话实说了。”
君子笙有些头疼地道,“两年前,你也知道了,我们君兰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风光亮丽,其实内里已经四分五裂了。”
“朕的父皇自从五年前在宫中被贼人暗杀,中了剧毒,毒性太强,御医用尽了所有能力也只是勉强拖延了几年的寿命,而从那时候开始,朝政开始乱了,几个皇叔利用手中的权势,招揽了朝中大多数官员,整个君兰国形不散神已经散了。”
说到这里,君子笙的声音有些低落,“所以两年前,恰逢武将最为繁盛的时候,父皇却为了让朕树立威信,派朕前往战场,虽然战败,但是也笼回了一部分人心,可惜却杯水车薪。”
“如今,朕能够接下这个皇位,也算是有惊无险。”若不是父皇想得周到,恐怕在他驾崩前,这个江山就已经易主了。
萧绪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陛下既然已经接了这个位置,就应该想办法将笼络百官的心,扛起你父皇交给你的使命。”
“若是能像说说这么简单,那么朕也就不用头疼这么久了。”君子笙苦笑着摇了摇头。
萧绪有些不耐,“那陛下希望本王做什么?”
房间内,楚倾颜半睡半醒,迷糊转头,只见到搁在一旁的书籍,却不见方才的人。
她拍了拍脸颊,大冰块去哪里了?
算了算时辰,她也已经睡了大半个时辰了,睡得真舒服。
这时候隐隐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她便掀开被子起了身,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