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告诉我!”古情就差没冲到银面前去了。
银望了望她,眼中似有一抹叹息:
“鬼野出生和死亡的墓地,真正的陆家墓,如果我没猜错,你儿子小鹿应该就在那里,不过……嗜魔也在那里。”
“你什么意思?”古情瞪大眼睛:“你不会是说小鹿在嗜魔手里吧?”
“这我不知道,应该不能吧,事实上古情,你对小鹿的安危根本没必要太担心,他是魔尊,你以为魔尊是那么容易死的么,怕只怕有一天你想让他死的时候,也拿他没办法……”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要我自己的亲儿子死?”古情瞪着银。
银也同样望着她:“那如果你儿子的存在有一天会毁灭这个世界呢?你也不在乎吗?”
古情忽然就笑了:“我为什么要在乎?或许从前的我的确会在乎,但现在的我绝对不会了。我在乎全世界有什么用?就像我为冥王做地狱交易人做了那么久又有什么用?我在乎的全世界,就会反过来在乎我吗?我儿子快要被杀死的时候,谁在我身边?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学会一个道理,我只要去守护我该守护的,其余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所以,我才不会回到你身边。”银静静的说。
“你说什么……”
“我说,所以我才不愿意做你的剑灵,就算你找回了银漓剑,我也不愿意当你的剑灵,因为你还配不上这把剑。古情,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包括你父亲的事,那你怎么还不知道你父亲的心思?他把天下都放在心上,他比任何人都正义,勇敢,可你呢,你只为了一己私欲,可是这样自私的结果,真的就能让你拥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听到银这么说,古情的眼神逐渐冷漠了下来:
“是啊,你说的我都承认,但我要反问你一句,银,我父亲的下场又是什么呢?他失去了我母亲,现在和我和我母亲都无法相聚,我甚至连他生死都不知道,还有你,你也找不到他吧,这就是他所谓的不惜牺牲一切也要守护的正义吗?”
见银沉默,古情继续说:“还有,你觉得他那样做对,好,你可以说他守护了世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那我问你,这世界守护了么?嗜魔不是还在么?不是还要我去封印嗜魔吗?既然我父亲不像我这样自私,但也没能保护家人没能保护全世界,那我为何森么还要走我父亲的路?我不要,我要保护我的家人,如果连保护自己在乎的人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保护世界?”
银的眼神略微闪动了一下,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古情……说的也没有错。
“可现在的你,真的是你母亲想要看到的么?”
仿佛已经知道了杜归雪留下过映像和古情有过对话了一样,银戳中了古情心里的软肋。
但是古情目光仍然平静,她用静静的眼神看着银,看的银一阵莫名的心酸,上次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还是很久很久以前……
“没错,我娘是想让我帮助鬼野恢复神之力,重新封印嗜魔,还天下一个太平,而我也的确会去做,但银,你记住,我不是为了天下人去做的,也不是为了担心天下毁了我就无法幸福了而去做的,我是因为,那是我父亲的心愿,既然是他留下的责任,我自然会替他完成,虽然我从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但那只是我的承诺而已,无关我对这世界的关心,事实上,我早就不关心这世界了,我只要我爱的人都平安。”
“但,封印嗜魔虽然是必须要做的事,可也没有人能阻止我去救我的孩子,那是我生下来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我不会让他在外流浪孤苦一人,而你,不管是你还是冥王,都休想让我因为什么魔尊不能存在的狗屁言论就放弃我自己的亲儿子。”
“没人要你放弃什么,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别人能改变的人。”仿佛认命般,银忽然说道。
“你知道就好,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跟不跟我走,回不回归银漓剑就够了,根据我娘留下的记忆,要封印嗜魔,还需要你的帮助,没有剑灵,银漓剑顶多是一块比较锋利的废铁罢了。”
“你不恨我么?”银突然问道。
“恨?我恨你什么?”古情很平静地看着他:“恨你这一百年来对我的隐瞒,恨你这一百年来亲眼目睹着我无依无靠的孤独却不肯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还是恨你帮助冥王迫害我和我的孩子,还是恨你逼迫我去救什么天下,不顾自己?如果是以上这些,那么我不恨你,因为恨你并不会让我活得更好。”
银沉默了,良久后,他忽然抬头看了看头顶上这座属于他的,千百年来都属于他的,但却一直无比寂寥的宫殿:
“我还记得,当初我去曲暗空间,你躺在血泊之中,周围都是扭曲的黑暗,你紧闭着双眼,像是不愿意睁开哪怕一秒的时间去看看这个让你感到无比残酷的世界,而我让你醒来,当你醒来的时候,你看着我,你那个时候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古情把头偏向一边,似乎不想让银看见现在的她眼底的情绪。
“我只想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实际上你从未改变过,古情,你一直都是那个你。虽然冥王找上你施加美人蛊的诅咒给你是他的不对,但美人蛊实际上并不是你心底的魔,你心中的魔是你自己。”
“如果我心中的魔可以保护我,那即便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