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们救了我。”虽记不起发生了什么,当时她的情况肯定很不乐观。
“如果你需要打电话,我可以带你去。”看芊芊一身名牌,再加上这身气质,怎么都不可能是难民。也许是来附近旅行的游客,遭遇了什么不幸,毕竟安提克一辈很不太平。
“我很想给家里人或是别的什么人打电话求助,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芊芊觉得这世界上没什么比失去记忆更惨的了,她现在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对自己一无所知。
芊芊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周围人的惨状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她必须坚强地面对发生的一切。
“……那可真糟透了。”索尔担忧地看眼前的小女人,“或许你应该先去见见阿布里医生,让他给你诊断一下。”
“我也有这个打算。”芊芊同意地点头。
“医院就在那边,看到没,那幢二层楼的白色房子。”索尔很想陪芊芊去一趟医院,但那儿与他早巡的方向相反。
芊芊朝索尔指的方向探望,两片帐篷外,隐约看到一个白色房子的清真圆屋顶,上面竖着一个红色的十字牌,是医院的标志。
“我们回来晚,也不知道阿布里医生起床没,你可以去医院看看,那的人都知道上哪找他。”索尔说话的时候,两名武装的民兵过来和他汇合了。
芊芊向索尔再次道歉,和他们分别,朝医院的方向去了。
芊芊穿过一排排帐篷,所经之处都是神情黯然的人们,还有到处乱跑的饥肠辘辘的孩子,随处可见临时拉起的绳索上挂着或是刚晾或是夜里没收起的衣物……一切都显得混乱不堪。
这儿的空气同样混浊不堪,更糟的是在晨风中芊芊还隐约听到悲伤的嘤泣声。
芊芊在账篷区走了近十分钟才到的医院,一大清早的,医院门外已排起了长龙,不少是因为在混乱逃亡中受伤的人。
芊芊知道,与这些病号伤员比起来,她看起来至少还是健康的,而且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权力被优先对待。
她排起队来,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太阳爬到半空,才轮到芊芊。
她跟发号的护士说要见阿布里医生,并说明了自己是夜里被从绿洲附近带回来的人。
护士看跟前这个女人不像是难民,给她开了特别通道,让她直接去走廊右边的五号诊室见阿布里医生。
芊芊走近医院,原本用做等候厅的地方被摆上了几十张病床,全躺着正在治疗的病号。就光这块地方就已挤满了病人,可像而知其它的病房已是物尽极用了。
医护人员明显人手不足,那些从来回穿梭与病床之间的护士虽戴着口罩,但露在外面的眼睛都泛上了一圈墨色,长时间的工作让她们疲惫不堪。
医院里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在经历了之前的环境,芊芊突然觉得消毒水的气味是世界上最好闻的气味。
很快,芊芊找到了走廊右边的五号诊室,诊室门敞开着,有五位拿着号的病人正在走廊里等候着。
芊芊伸长脖子,通过敞开的门看到一个高挑的身穿白大褂被白色口罩蒙住半张脸的男医院正在给一个躺在妈妈怀里的小女孩诊断。
分辨不出相貌也分辨不出他的年龄,但芊芊能从他那双温和的蓝眼睛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好像诊室里的这个男人,可以解决她面临的所有问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