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恺一肚子的话堵在那,说不出也咽不下,当面拆穿她一定会惊动他们的敌人,那么三哥不但不能出狱还有可能丢了性命。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肥矮的凶女人把文絮带走了。他安慰自己,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算了算时辰,三哥他们应该已经行动了,他要做的是拖住楚仪,不让他回府。出了世子府,就抄小路去拦他的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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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絮惦记着楚仪怂恿苏显恒要兵权的亲笔奏折,乐奴们都休息了,她一个人偷跑出来,直奔苏显恒的书房。
到了书房,灯还亮着。以为他还在誊写奏章和书信,便躲起来,等他离开。可是时间过去很久了,也不见他出门。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透过虚掩的门缝一看才知,苏显恒根本没有拿笔,已经倒在软榻上,面朝里,睡了。
眼看天就要亮了,拿到折子和信,她还要想办法把东西送出去。不能再等,慢慢推开门,提着裙子溜进去。到了书桌前,她一眼就发现了它们,一份字迹工整,一份字体散乱无章。
拾起信纸和折子,纵然她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奈何苏显恒把东西摊得到处都是。躲过了笨重的竹简、名贵的镇纸,却没留意折子信纸下面压着的一块墨条。
哒——
墨条掉到青石地砖,格外刺耳。
文絮抱着纸张站在那,动也不敢动。
苏显恒哼哼着,翻了个身还在睡。
她大气都不敢喘,几乎是贴着墙出去的。本以为就此大功告成,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你是谁?怎么鬼鬼祟祟地,从书房出来拿了什么!”巡夜的小厮大声喊道。
这一喊,不仅拦住了文絮,还吓醒了沉睡着的苏显恒。
文絮背着他,闭着眼睛等待着厄运降临。苏显恒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你怎么对人家姑娘这么凶!还不给我下去!”
小厮挨了骂,以为是苏显恒召幸的舞姬,识趣儿地走了。
看装束,他一眼认出了眼前站着的就是刚刚在大殿上弹琴的乐奴。不怀好意道:“你来本世子这儿,怎么能不留下什么就走了呢?”
文絮攥紧拳头,她宁愿被小厮带走受审,也不愿再和他面对面。想起曾经在大牢里发生的事情,她就不寒而栗。
她表现得还是很淡定:“奴婢对府上不熟,走错了方向,误扰世子清梦。奴婢这就去教领那里领罚。”
不等他允许,她拔腿就跑。见了姑娘,他从来都是眼疾手快,一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贴着耳鬓撕磨着:“瑁儿别急着走啊!本世子不怪你,还要好好疼你呢!”
她强忍住胃里的不适,挣扎着。
可偏偏她越是挣扎,他就越兴奋。索性把她扛到肩上,送回房中。
文絮终于开口叫喊出来:“苏显恒,你把我放下!”
“居然直呼本世子的名讳,我就喜欢胆子大的!”把她丢在床上,回身插上门栓,谨防她逃跑。
刚才她是背对着他的,而且外面光线太暗看不清。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惊恐万分的人。这下他看清楚了,也看仔细了,指着她惊讶道:“文絮?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