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凉月伸出手在自己的手腕处轻轻抚了抚,微微低着头,一双墨色的眼睛看了看指尖上半透明指甲,幽幽的说道:“上官凉月得的心病,十岁时的冬天被推落于寒湖,冻出了心疾,且无法生育。”
方泽尹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低下的暗黑色眸子闪过一凛波光。
他微微皱了皱眉。
刚刚搭脉,并未显示她有任何疾病,难道,是查错了?
随即他摇了摇头。
刚刚看似时间短,但也细细盘查了三遍。
绝无错诊的可能。
他不解的看向她,此时的她面色薄凉,一双古潭般深邃暗黑眸子犹如漩涡一般将人深深吸进再出不来。
方泽尹望着她的眼,在夏日暖风中竟生出了森森的寒意。
上官凉月放下交织的双手,抬起眉眼,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睛内波光潋滟。
看得方泽尹一时痴迷唇畔微张不得言语。
“方太医,凉月不想嫁入皇家也嫁不了皇家。我是上官王府的嫡女不假,但也是养女,这样的身份嫁入皇家,怕是连渣都剩不下,凉月有自知之明,请方太医成全!”
话语一落,上官凉月从椅子上站起,低身一福。
决然的话语,低着的眉眼,淡淡的神情,她浑身散发出的悲凉气息,让方泽尹深深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在上官王府的无助。
他环视了一眼屋子内的摆设。
虽是上官王府的嫡女,但屋内的摆设却与一般王府内的相差甚远。
木质的太师椅却不是高档红木或花梨木,而是由红木碎压制而成,粗略一看像是红木的,细看却能看出差别。
桌上的瓷杯釉质不错,但细看却能发现这质素确实不高。
别家王爷府上的茶杯是釉下彩,最不济的也是釉中彩,而这上官大小姐桌子上摆着的却真真的是釉上彩。
方泽尹心下明白了上官凉月的苦衷。
若是再去宫里甄选太子妃,怕是会将这本就不受宠的大小姐推上风口浪尖,而这府中的当家主母颜氏更是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
他皱着眉头看着福身不起的上官凉月沉吟道:“宫中太医不止我一人,就算我报上去你有心疾,但是最后盘查之时依旧会被发现,那时……”
上官凉月起身,一双深眸看着方泽尹:“方太医放心,凉月自有办法,不如方太医现在再为凉月搭脉诊查?”
说罢,将手伸出,示意他再次盘查。
方泽尹眼神微顿,他想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
既然刚刚已经盘查了三次,已经确诊没有问题,现在再盘查一次又有何差别?
然而他还是上前,伸出手搭在了她玉色手腕处。
他皱了皱眉。
脉搏处时缓时急,偶尔漏跳。
手拿开后,他站在上官凉月的面前不解的看着她。
上官凉月深深的叹了口气,低敛的眉眼内寒光一闪。
她抬起头,深深看向面前的方太医,眼神迷茫,像是陷入回忆一般:“十岁那年,我确实是掉入湖中冻出了心疾,这些年来,修习也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将当年已入腠理的寒气逼出,时日久了,这寒气渐渐都被逼退,但是心疾的毛病却时有时无,
所以刚刚方太医搭脉之时确实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心思波动的话,这脉象就能显现出来,所以方太医也不算是打了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