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恩的样子,让清露一惊,她先是想起了秦怀恩的“精分”,紧张之下,连自己被拒绝的羞恼和伤心都忘了,接着,她又想起了秦怀恩重生者的身份,此时再听到秦怀恩所说的“不能”两个字,感触就不一样了——很可能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万一秦怀恩的理由万分充分,她也不介意换个法子,留下秦怀恩。
不过,想到要嫁给一个不是秦怀恩的男人,清露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慌。
清露也不回屋子了,直接在院子里还未来得及搬走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你且和我说说,为啥咱们不能成亲呢?”如果是因为秦怀恩对清霜的感情,那就不太好办了,她咬了咬嘴唇,“还有,我会和谁成亲呢?”不管是谁,一定没有秦怀恩好就是了,总不能个个男人都是“金手指”,“你又想要和谁成亲呢?”这句话她问得小心翼翼,而秦怀恩“未来”的妻子不管是谁,她都已下定决心要破坏掉这门亲事了!
我和秦怀恩还是有基础的,他对我有反应,他不仅是出于对姐姐的感情才对这么我好的,就算是真的如此,我也可以趁热打铁,毕竟,他心里爱的还是姐姐,就不信拿不下他,至于那个没出现的女人……最好的办法是先问出来是谁,然后呢,见招拆招,总之是会有办法的,还没努力就认输,不是我做人的风格!清露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儿。
虽然已打定了主意,清露还是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秦怀恩比清露更紧张,整个人哆嗦得如同风中的树叶一般,有些事他不能说,他怕啊,怕清露把他当成“借尸还魂”的妖怪,怕因此不能再得到清露的信任,无法留在清露的身边,可清露的问题又不能不回答,于是他艰涩地说了一句“我配不上你……”后,就再也说不出旁的来了。
清露明白秦怀恩的顾忌,她是穿越的,她不是也没跟秦怀恩说嘛?!但这点小事可是难不倒清露的,她轻轻地拍打着秦怀恩的腿问,“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过是随便问问,对往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我现下这样,也不过是和你商量,这样吧,你说说,从今往后咱们这日子该怎么过,你又是怎么打算的?”
清露的办法很管用,秦怀恩明显镇定了不少,“我是这么想的,等过几个月,你养好了身子,我就送你回教司坊去,府城的那个教司坊,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一个丢在那里不管的,我会在教司坊附近赁个小宅院,带着睿儿,你什么时候想见睿儿了,你就来看我们,或者给我送个信儿,我带着睿儿去见你也成。”因为早就想过,说得倒是很顺溜儿。
清露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回教司坊那就是重抄旧业啊,也就是再卖身一次,但凡换个人对清露说这个,清露不是一个巴掌抡上去,就是转身就跑——这主要取决于对方的战斗力是在她之上还是在她之下!
不过,秦怀恩不是旁人,首先,清露是真的打不过他,其次,清露相信,秦怀恩这样做的目的绝不是为了用她牟利。
所以清露很快恢复了平静,并小心地问,“你这次去教司坊,可是知道了我还有什么麻烦?”别是为了避祸吧?!
“呃?”秦怀恩不解,“你在教司坊还能有什么麻烦?”在他心里,教司坊对清露来说,是最安全最惬意的地方了。
清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又想到,很可能现在发生的状况已经和秦怀恩的前世出现了很大的不同,若不然,秦怀恩怎么会没预见到清霜的离世呢?!
清露说了她们姐妹联手骗教司坊银子的事儿。
“哦,”秦怀恩听了后脸色淡定,“不用怕,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后还是会过得很好!”他有种感觉,被骗了的教司坊还能这么忍气吞声,很可能是保护清露的人已经到了府城。
清露先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教司坊已放过她了,她因逃妓的身份被追查可能性不存在了,这对她来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而就在这时,秦怀恩又说,“你若是对我放心不下,我可以卖身给你,死契的那种,从今而后,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一直守着你,豁出命来护着你!”
清露满脸狐疑地看着秦怀恩,她一点都不怀疑秦怀恩的忠诚,只是她实在想不出,秦怀恩能为了保护她做到这种地步,她还有啥必要去教司坊卖身呢?
而且清露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是不是前一世的秦怀恩就是这种身份呢?还有,如果是死契奴才的话,那么秦怀恩的亲事,她作为主子也是有权力做主的,这是不是说,秦怀恩在前世,根本就没旁的妻子呢?
于是,清露问出了口,“那你就不能成亲了。”
“嗯。”秦怀恩重重地点了下头,再无下话了,清霜不在了,他就没打算过再成亲。
清露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清露笑了,“那又何必呢?我看你做我的奴才,还不如娶了我呢!”女人的威胁不存在了,她放心了,方才被拒绝的羞恼也没了,觉得秦怀恩这个人不过是念着彼此前世身份的不同,才拒绝她,这是古代人的通病。
秦怀恩还是那句话,“不行,我配不上你!”眼圈儿又红了,但明显比上次好了一些,锐痛变成了隐痛。
清露不愿意再和秦怀恩在这种小事儿上纠缠,“那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是我想嫁。”她站起身来,打算去睡午觉了。
秦怀恩“噗通”一声又给清露跪下了,但又想起了清露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