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篮子形状的提盒,买的时候就花了八两银子,就连清露这么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也只买了四个,两个圆的,两个长方形的,还不是在望山县买的,望山县没有,是在吉安县买的。
秦大川被刘秀芬说中了心事,脸一下子就红了,偏在此时,村长也长叹了一声,“秦老爷啊,这治家得严啊,出了这样的事儿,对秦秀才的名声多不好!这村里头往后也没人再敢和秦家来往了,不然的话,真是说不清楚啊,幸亏太太有这样的篮子。”只要有眼睛的人,就都能看出来那篮子的价格不菲,以及秦大川因此起的贪念。
刘秀芬赶紧接口,“我们家太太一向胆子小,这不爷不在家,本不敢和秦家来往,可秦老爷偏生让人去山上送信,说他病了,太太左思右想还是不敢亲自来,只好让我这做下人的送些个东西表表心意,没想到这还是出了岔子。”这就是清露的目的,往后有了再不和秦家来往的正当理由,让秦大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呵呵,”刘石头笑着说,“方才看秦老爷骂秦爷和太太那精气神儿,可真不像有病的样子啊!”所以往后这样的借口也不能用了。
众人皆笑。
刘秀芬见目的达到,趾高气昂地带着篮子回了山上。
刘秀芬说得兴高采烈,栓子娘正一样样地往桌子上上菜,秦怀恩的声音插|了进来,“长了腿儿的篮子,听着倒是有趣儿。”
清露乐坏了,旁的都来不及问,赶紧催着秦怀恩去洗漱换衣裳,以免饭菜凉了。
刘寡妇笑道,“这还亏得晚开了会儿饭。”一家人在一起吃,多热闹啊!
饭桌上,刘秀芬又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清露向秦怀恩显摆道,“怎么样,我这个法子好吧,往后咱们连个菜叶都不用给他们送,他们也无话可说了。”如愿看到了秦怀恩的笑容后,又问刘秀芬,“这事儿闹这么大,秦老爷就没说怎么罚殷氏和秦秀梅?”清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秦怀恩高兴,怎么可能不了解下后续呢?!
“说了!”刘秀芬点头,“还没等我们出门儿,秦老爷就让老许把殷氏关进柴棚,结果殷氏害怕了,让秦秀梅去县城给秦家三少爷报信儿呢!”秦大川并没拦着秦秀梅。
“关柴棚?”清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种天气在柴棚过夜,那不就是等着冻死嘛!”
众人全都沉默,秦大川的狠心实在是出乎他们的预料,就连清露心里都有了小小的愧疚——殷氏这个人,罪不至死啊!
直到秦怀恩说,“在柴棚里过夜,是有秘诀的。”收到清露询问的眼神儿后,继续说了下去,“秘诀就是不能睡着,柴棚里是有柴禾的,但没有炕,顶多有个火盆或是炉子,点起一堆火来,守着它,别让它灭掉,实在冷得不行了,就站起来活动活动,人总不会被冻死。”
若是睡着了,就会在睡梦中失去知觉,火堆或是灭了,或是把整个柴棚都点着了,人自然是死路一条了。
清露听得心惊胆颤,“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秘诀的?”
刘秀芬抢着回答,“在爷十岁之前,殷氏一直让爷睡柴棚,一年四季都睡!”说到后来声音有些哽噎。
清露心里对殷氏的最后一点怜悯和愧疚也消失了,她有那么一刻,非常希望殷氏死。
秦怀恩似乎看出了清露的想法儿,“殷氏很可能死不了。”
清露眨了眨眼睛,没问原因,她怕秦怀恩的信息来源不方便当着众人说,而是说起了别的,“人整天整夜的不睡觉,那怎么受得了啊?”
“打瞌睡。”秦怀恩告诉清露。
秦怀恩所谓的打瞌睡,就是短时间睡眠,睡的时候得非常警醒,在一个或是半个时辰内,必须醒过来。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前世的秦怀恩就是这样过到二十岁,直到“娶”了清霜和他一道住柴棚,日子这才好过了一些。
清露听得眼泪汪汪,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秦怀恩赶紧劝慰,“也没那么苦的,我长大一点儿后,就学着自己在柴棚里弄了个土炕,也能睡上半宿了。”简陋到简直不能称其为炕,能烧的柴禾只比火堆多一点儿,而且这个说的是前世而不是今生,今生他在十岁那年就被冻死了,想起这些,殷氏真的是死有余辜。
清露听了,勉强点了点头,但饭桌上再也不复方才的欢乐了,秦怀恩现在越来越理解清露的“快乐报仇”是什么意思了——他们现在过得这么好,无论任何人任何情绪来打扰,都会让他感到难受,那么报仇和记着以往的仇恨,还有什么意义呢?
莫不如干脆忘掉的好!
“你猜我这次进山猎到什么了?”秦怀恩费力地哄着清露。
清露如何不知秦怀恩的苦心,连忙配合地问,“猎到什么了?”双眼不自觉地闪闪发亮,她也真的是很想知道。
秦怀恩却不往下说了,“先吃饭,吃完了带你去看看。”
这下子,不光清露,全家人吃饭的速度都快了起来,就连情绪也和方才不一样了。
饭后,秦怀恩带清露去了西跨院空着的柴棚。
一头野猪,足有三百来斤,很吸引人的眼球,不过,清露估计这个是秦怀恩顺手带回来的,清露一直想不明白,有什么非药材类的猎物,是让秦怀恩这么上心的,便费力地四下里看。
可清露很失望——她什么都没发现。
就在这时,栓子爹却忽然间叫了起来,“我的爷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