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秦怀恩参加到社火的演出行列中来,这是全村男女老少的期盼,是小岭村在社火中出奇制胜的法宝,但这个要求,谁都不敢对秦怀恩提,就算提了,也没什么用,对这种事儿无比冷漠的秦怀恩,是不会答应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求清露,只要清露开口,秦怀恩就不可能不答应。
对此,清露是心知肚明的,所以立刻接下了栓子的话,“你们放心吧,这回的社火,你们爷是一定会出手的,”伸手搭上了秦怀恩厚实的肩膀,“到时候我给你化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艳的妆容,让他们都看看什么叫‘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秦怀恩看着清露那双呼呼往外冒贼光的眸子,一下子想到了当初他们在小木屋时,为了让镖师印象深刻,清露给他弄的那身衣不蔽体的“妆容”,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不过,就是这样,秦怀恩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带着宠溺看着清露无奈地笑了。
对那件事儿,旁人是不知道的,不过既然清露和秦怀恩都答应了,大家便安心下来,对这次社火的拔头筹有了种志在必得的感觉,哪怕,清露一直没说,想让秦怀恩在社火中表演什么,以什么样的装扮出现。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刘秀芬默默地念叨着清露说过的这句话,怎么也想不明白,在表演社火上,秦怀恩能称为行家的是什么。直到她看过了社火后,才赫然发现,这样的形容,才恰当地形容出秦怀恩这次的表现。
吃过午饭,秦怀恩就去歇晌了,栓子却又从外院跑进来说,“太太,秦家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又亲自来送年礼了。”这个说的自然是秦怀义和姜氏了。
清露笑了,“他们跑得倒是勤快,八成是等不及了吧!”自从听说秦家还没置办年货和大致需要的东西后,这两口子可是忙碌了好些日子了。
刘秀芬撇了撇嘴说,“哪有年礼送了一次又一次的,也不知道找个旁的由头。”这已经是他们进了腊月后,第三次来送年礼了。
清露倒是很大度,“礼多人不怪嘛!”开始往身上穿衣裳,“走,咱们去外院正堂待客。”秦怀恩刚歇下,清露不想打扰他,再说,这两个人本来就是来找她的。
刘秀芬带着满脸的不情愿上前帮忙,“也不知道晚点儿来,扰了老爷和太太。”通常秦怀恩歇晌时,清露是要在床上陪着的,不过是这阵子清露太忙了,秦怀恩才放过她。
而且,屋子里热,外面冷,清露每次出门都要穿子似的,非常麻烦。
清露踩着她“发明”的踏板车,从宽阔平整的回廊上穿行而过,很快就到了前院。
清露刚一进门儿,姜氏已笑着迎了上来,“哎呀,大嫂,这气色是越来越好了,这不,你三弟去外面进货,遇到了点稀罕玩意儿,都没来得及歇着,就给大嫂送来了……”外加好话一箩筐。
清露不动声色地摆脱了姜氏搭上来的手,“弟妹,有事儿就直说吧,我今儿家里还有些杂事儿。”从栓子娘手中接过了自己盛矿泉水的小壶,喝了一口。
姜氏先说,“大嫂啊,那粮食……”她已经因为要买清露的粮食来过好几次了,清露的回答很明确,就是不卖,不过她来的次数多了,清露又给她出了个主意,就是换。
一斤陈麦粒换二斤高粱,这个比例与粮价无关。
姜氏愿意换吗?
愿意!
随着粮价的提高,买高粱米的人越来越少了,因为吃高粱的都是穷人,三文钱或许不多,可对高粱米原本的售价来说,是涨了一点六倍,相对于自家产的高粱来说,则是涨了二点六倍还多,这个涨幅是骇人的。
相比之下,细面的涨幅分别是一点四倍和两倍,这个更加让人容易接受,而很多一直吃细面的富人,是不怎么算这个帐的,有闲钱的更是粮价刚一上涨时,就把两年的口粮都存够了,比如程一针和他的那些朋友,就是这么做的。
假如粮价继续这么平均地涨下去,高粱米很可能出现滞销——穷人想吃也买不起,中等人家粮存够了,富人根本就不在乎。
但清露不一样,她面对的都是穷人,用高粱的地方比较多,再加上,程一针和曲少东家帮她收的粮全部是陈麦,使得她原本相对合理的粗细粮比例被打破了。
听了姜氏的话,清露的脸色直接沉了下来,“弟妹现在想换粮也没有了,旁人听说我这里有换的,早都换完了。”这是实话,粗细如果同样是翻倍的涨幅,细面的空间多大啊,做生意的人都会算这个,见秦怀义来换粮了,自然也来换了——清露手中的粮食,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呢!
姜氏一愣,但脸上笑容依然没变,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她心里清楚清露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这次她来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粮食,他们铺子的本钱不大,能换的粮食一次都换完了,她现在不过是想顺便提一提,让清露不好意思接二连三地拒绝她的要求罢了。
果然,姜氏的技巧仿佛是奏效了,接下来,清露并没拒绝她,从秦怀义的杂货铺子里采购年货的要求。
清露只是说,“东西要好,价格要合理,不然,我可是不付银子的,到时候弟妹千万别说,我不讲情面,你大哥赚下的银子,也是吃苦遭罪来的……”递上了采购单子,“明天我就要,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到旁的铺子置办,后天就不要了,省得耽误了我的事儿!”
本来这样可谓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