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等等!你就是写了,我也不会按手印的!”秦大川本身是个不认识字的,他现在可再也不敢相信秦怀仁了。
秦怀仁越发地热切起来,“这样,我保证我写的就是我说的那些,爹也不用急着按手印,可以找旁人先念给爹听听,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一拍脑门儿,“老四不是在家吗,我写完了后,爹也不用告诉老四写的是什么,让他念给爹听吧!”还是转身要走。
秦大川只得大叫,“不按,我就是不按,不管你写了什么我都不按!”那样子简直像个撒泼打滚的无赖。
秦怀仁又回来了,这回连坐都不坐了,“那爹说说吧,倒是要怎么着?反正爹不给我补全银子,这件事我是不会说的。”用无赖对无赖。
还能怎么办?在看不到摸不着的利益的驱动下,秦大川到底还是按照他以往的承诺给了秦怀仁九千两银子。
就像秦怀仁说的那样,既然府城的宅子买了,家里的地也卖了,他们难道还能不去府城吗?去了府城还能不让秦怀仁去考举人吗?这一万两银子,秦大川是早晚都要拿的,现在早些拿出来,还有利益可得,又何乐而不为呢?
和清露一样,秦大川也不喜欢银票,原因是银票虽然便于携带和保管,却要付给银庄火耗和利息。
秦大川存的也是金子。
看着那整整齐齐的一排金锭子,秦怀仁心中暗暗叹息,金子能这么规整,可见秦大川手头还有余钱,不过没关系,等到了府城之后,他再慢慢想办法,就不信掏不空秦大川。
秦大川和秦怀仁算起了零头,秦怀仁先把到手的金子收起,然后才淡淡地说起了去府城的路费和借银子买房子的人情,反正只要秦大川不给足九百两金子,秦怀仁就是不提明天的事儿啊!
到最后,还是秦怀仁胜出了。
听说了父子间的这一场大战后,清露不由感叹道,“没想到这两个人撕起逼来,如此精彩,真遗憾没亲自去看一看,”又想到,“真是便宜了秦怀仁,秦大川也太不抗折腾了,这没几下子就倒下了!”
秦怀恩的观点和清露不同,“秦怀仁这么做,也就是这么一次了,秦大川也不会因此倒下!”秦大川尽管没了地,但还有六间铺子,这些铺子的租金就足够秦大川生活的了,另外,秦大川手中还有些现银。
清露连连点头,“也好,也好,秦大川若是真倒下了,往后你还怎么去争夺你应得的家产。”总得给秦大川留下点儿付出的机会。
秦怀恩却说,“没关系的,我的家产不管是在秦大川手中,还是在秦怀仁手中,都是一样的。”最后的结果都是被一网打尽,除非是被清露拿来了,所以这次清露才会这么“大度”,看着他们互撕,却不从中得任何好处。
秦怀恩又感叹道,“还是你说的对,秦大川这个人,没了我这个老实人供他欺负,再没了你提供的银子,供他耍威风,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好收拾得很!”不由又想起了清露说的那句“性格决定命运”的话。
把到手的金子放好后,秦怀仁才给秦大川讲起了那笔“横财”的来历。
秦大川一听就恼了,“怀义手里的那笔银子,本来就是我的,我还得用得着你去忙乎?你快别在这儿说那些好听的了,这件事儿,不用你管了……”接下来他想说让秦怀仁把卖地差的那些地价补全了。
而秦怀仁直接说,“爹真的不用我管了?那正好!”银子他是不会退的。
秦大川只得再次让步,正想问问具体的计划,秦怀仁已不耐烦地起身,“好了,爹,明天咱就去把这事儿办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等着接银子就行了,省得你老是说我瞎遭害银子!”这件事没有秦大川是办不成的,一旦纠缠起来,秦大川意识到了这一点,说不定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
别看秦怀仁在秦大川面前说得信心十足,实际上他心里也有点没底儿,他很怕清露借此机会坑他一把,但现在他已再找不到更好的合作者了。
借着去茅厕的机会,秦怀仁在自家后门上,挂了一条蓝布帕子,这是他和郭、赵两位掌柜的订下的暗号,表示已说动了秦大川,明天可以行动了。
帕子几乎是刚刚挂上,一道人影便在夜色中往山上飞奔而去,那是郭掌柜今夜特地留在山上的小伙计,天黑后,他什么都不干,就蹲在秦家后门等消息,本来等一个时辰后,赵掌柜的伙计会来换他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等到了。
见对方及时有了回应,秦怀仁心中大定,他也想了,就算吃点亏的话,那亏的也是秦大川,和他没啥关系。
秦怀仁一夜好眠。
秦大川心中有事,一夜未眠。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秦怀礼。
秦怀礼原本去偷听秦大川和秦怀仁的对话,是为了找个恰当时机说自己报名的事儿,也是听从了岳杏儿的建议,想跟秦怀仁学学如何讨得秦大川的欢心,却没想到,这两个晚上得到的信息,完全颠覆了秦怀礼的认知。
以往的秦怀礼觉得不管怎么说,秦大川都是自己的父亲,就算有些错、还经常犯糊涂,他也该尊着、敬着,另外,他对秦大川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可秦怀仁又是怎么做的呢?
秦怀仁面对秦大川时,不仅出言不逊,没一丝的尊重,还动不动就威胁。
可结果,秦怀仁从秦大川手里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尽管年龄小,但自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