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岳杏儿吃苦肯干,为了多赚银子,她可以付出几倍的劳动,来添补较低的工钱。
就在岳杏儿欢欢喜喜地拿着第一次的绣品去绣庄交|货时,韩狗子出现了。
这时,秦家的房子已经出租了,但还没出事儿,所以岳杏儿只见过去嫖|妓的韩狗子,没见过带人闹事的韩狗子,也算是……认识了吧!
绣庄的老板娘还没等开口,韩狗子已抢先问,“你干什么来了?”其实他是知道的。
岳杏儿本想不搭理韩狗子的,可左躲右躲,韩狗子就是挡在她的面前,绣庄里其他的客人和伙计什么的,更没一个人替她说话。
“我……我……卖绣品……”岳杏儿断断续续地回答,都快哭出来了,强忍着才没转身就逃。
取绣品时,素帕和绣线岳杏儿是押了银子的,如果损坏了,或是不能按时交货,她的银子就拿不回来了。
可韩狗子像是一点都不了解岳杏儿的苦楚和尴尬,粗声大气地说,“你卖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岳杏儿敢不给他看吗?!
几块帕子一入了韩狗子的手,就再没拿回来。
韩狗子的确是看了,而且看得非常仔细,就好像他也会绣花似的的,看完了,韩狗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岳杏儿,看得比帕子还仔细,在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中,岳杏儿已被吓得哆嗦成了一团儿。
末了,韩狗子蹦出来一句,“行了,这帕子我要了!”
这话一出,岳杏儿“噗通”一声给韩狗子跪下了,“韩爷,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她一个个的头磕了下去,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岳杏儿并没看到,韩狗子那先是惊愣继而慌乱的表情,以及那片不知因何而起的红晕,在他那张满脸横肉的脸上,产生堪了称可笑的效果。
韩狗子来拉岳杏儿,“你这是干什么?你当我白要你的东西吗?!”
岳杏儿根本就没听见韩狗子说了什么,她只看到那只粗黑还带着浓密汗毛的手,伸向了她,与此同时,无数不祥的预感冲进了她的脑海……
岳杏儿先是尖叫了一声,“啊——”,接着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而去,连绣品和银子都顾不上了。
“快!拦下她!”韩狗子一声厉喝。
绣庄门前立刻出现了两道身影,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岳杏儿的去路。
岳杏儿逃无可逃,只得又爬回来,缩在屋子的犄角,她想了,实在不行,她宁可不要这条命了,也不能任由韩狗子糟蹋,这么一想,她反倒是不哭了,只是垂头抽噎,抱膝缩成了一团儿。
这副样子,看在韩狗子的眼中,只觉得岳杏儿十分可怜。
韩狗子想不明白,好好的事儿,怎么就让他给办坏了呢?他到底哪儿做错了?!
算了,女人就是麻烦,当然了,哄女人也很简单,韩狗子想到这里,掏出了一小块儿碎银,准确地丢进了岳杏儿的怀里——他是不敢再碰岳杏儿了,“喏,够了吧!”
岳杏儿一惊,看向那块银子,犹如看到了蛇蝎,她不动不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韩狗子很是迷惑,“怎么,不够吗?”又抛出了一块儿碎银。
岳杏儿还是那副样子。
韩狗子急了,“你这是什么人啊?不过几块帕子而已,你当爷不知道值多少银子?!就算是我吼了你两句,你也不至于的吧?!真是岂有此理!”尽管心里十分烦躁,声音却并不大,不过,想要让他这副破锣似的嗓子,柔声细气地说话,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就是这样,韩狗子依旧没说不买岳杏儿的东西了,只是甩了甩袖子,气哼哼地转身出门儿了。
绣庄里安静了下来,岳杏儿呆呆地看着怀里的两块儿银子,整个人都傻了。
原来,韩狗子给她银子,是要买她的绣品,而不是要买她这个人,人家说要了,是买,而不是抢!
“这……”岳杏儿的双颊瞬间绯红,她可真够笨的啊,还有点……不要脸!
韩狗子给的两块儿碎银,有半两多重了,岳杏儿的五块帕子和绣线,押金总共是一百文钱,交|货后,每块儿帕子的手工是五文钱,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总共只值一百二十五文钱,可韩狗子给她的第一块碎银就值两百多文了,想来绣庄老板就是卖,也卖不上这个价格的。
岳杏儿这边没事儿了,一直当隐形人的绣庄老板开口了,“怎么着,搅闹了我半日的生意还不够,还要住到我这里是怎么着?!丧门星,得了便宜,还不快滚!”她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又带着气,嗓音就显得十分尖锐。
但岳杏儿并没生气,就在她方才和韩狗子的一番……怎么说呢,算不上争执也可称为吵闹中,绣庄原本就不多的两、三个客人,全都跑光了。
耽误了人家的生意,是个人都得生气的!
岳杏儿赶紧爬起来,抹了抹脸,又整理了一下衣裳,将两块银子分别攥到了不同的手里,慢吞吞地走到柜台前,很是羞愧地说,“对不住啊,是我不好,我……”她还想再接一次活计。
不等岳杏儿说完,老板娘已尖叫了起来,“怎么?你难道还想要回上次押的银钱?!我可告诉你,你没交|货,我不可能退给你!你别以为韩爷护着你这一次,就能总是护着你!你一个不知道经过几水的妇人了,你还当韩爷真看上你了?!告诉你,这个地界,旁得不多,像你这样长得只能算整齐的妇人,有的是!半两银子能过上三天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