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川是没说谎,但他也没说,从小他就教育秦怀礼,fēng_li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甚至不能算是毛病,并且一直“以身作则”。
而秦怀礼无论是得了“脏病”还是失去了做男人的功能,都是拜秦怀仁所赐:秦怀仁趁着家里出租房子的便利,故意找了个得病的窑姐儿勾引秦怀礼,为的就是不让秦怀礼按时参加科考,以免秦大川有了依靠,或是被有出息的秦怀礼夺了他原本“应得”的家产,前几天又趁着秦怀礼病弱,将秦怀礼硬生生地打废了……
对这一切心知肚明的秦大川,因已没了惩治秦怀仁的能力,只想着紧紧抓住秦怀礼的这个“把柄”,让秦怀礼从今而后“顺从”起来,成为一个“二十四孝”的好儿子,这样,他的医药银子也不算白花了。
却没想想,秦怀礼是种什么心情。
人有脸树有皮,有秦大川这样不择手段的狠毒父亲,秦怀礼最羞于见人的隐|私,被拿出来当众谈论,对秦怀礼来说,过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更有尊严些。
可秦怀礼的这种想法儿,一向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秦大川,是不能理解的。
因为打翻了秦大川的药,秦怀礼除了又受了一顿暴打外,还被秦大川用同样“打翻”了两副药的方式,进行了报复,这下子,秦怀礼彻底起不了炕了。
秦大川见秦怀礼都这样儿了,还不肯服软认错儿,又开始不给秦怀礼饭吃。
为了省银子,秦大川本来就只缴了他一个人的饭钱,不过是随便给秦怀礼点儿吃的罢了,现在是连口水都不给他喝了。
此外,为了惩罚一直“执迷不悟”的秦怀礼,秦大川还一次又一次地动用他对付秦怀礼的唯一“法宝”——动不动就在镖局的院子里,将秦怀礼做的“好事”和现在的“情况”大声宣讲、叫骂一顿。
秦怀礼越发心如死灰。
在秦大川这样的“照顾”下,等到十一月初镖局出发时,吃完了所有药的秦怀礼,身体不仅没见好转,反倒比刚来镖局时还差。
秦大川的身体倒是好了不少——他按时吃药、吃饱穿暖、还不时地打骂一顿秦怀礼做为“运动”,主要是他现在已没了召妓的机会,身体自然就得到了“休养”。
原本夏季时半个月就能走到的路,因季节缘故走了差不多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怕秦怀礼死在半路上不好交差,镖局的人索性将秦怀礼和秦大川分开了,就算秦大川不给秦怀礼缴饭钱,镖局的人也会给秦怀礼弄点吃的,反正秦怀礼吃得很少,还不挑嘴。
等到将这父子两个送到地方后,镖局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腊月初一,巳时初(上午九点),山上秦家的正堂中坐满了人,桌凳还是按照清露第一次在山上组织议事会议时摆放的:中间是用一排八仙桌拼成的长条桌儿,两旁是条凳,然后按照这样的方式左右辐射出去……
里正坐在中间的主位上,左手边是村长,右手边是秦怀恩和清露,清露的另外一边坐着睿儿——今天是学堂的沐休日,不仅睿儿来了,秦家小厮和其他下人也全都到场了。
清露既然要培养人,就要全范围地培养,让自家下人全都能独挡一面儿,对睿儿更是要从方方面面教育。
除了自家人外,大大的正厅里还黑压压地坐了不少的人,双岭村每家都出了一个主事的人,加起来共用三百多个,也就山上的这个正厅才能坐得下,不然的话,这次议事会议就在村里刚修好的祠堂里举行了,要知道,新修的村里祠堂也是很不错的,就是没有这么多的桌凳。
今天之所以人来得这么齐全,是要商量一件对整个村子来说都很重要的事儿:关于明年佃地的问题。
里正说完了议事的主题后,就将主动权交给了秦怀恩,即便在双岭村中,山上秦家依然是最大的地主。
秦怀恩的话照例简短,“我估摸着,明年的年景不错,从明年开始我们家就不收油菜籽了,我家佃地的租子带税七成,平斗收粮,还能帮着乡亲们代卖粮食,俱是平斗。”
对此,大家并不感到意外,少收一成的租子,是秦怀恩和清露早就商量好的,他们不能收得太少,因为还涉及到其他的地主,也不能收得太多,因为想让利给同村的乡民们,而这些消息,他们早就悄悄地放了出去,就是他们的为人,通过这一年半的时间,大家也都了解了。
在秦怀恩之后,双岭村的地主们也颁布了同样的条件,清露加上了一句,“话是这么说着,租子可以晚交,如果开春时有了什么变故,这租地的契约就不作数了,就算是交了租子的,我也可以退给大家。”尽管明知明年不是灾年了,但清露还是要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也不愿意让秦怀恩的未卜先知表现得太过明显。
众人皆点头,其他的地主也认同了清露的说法儿。
条件说完了,怎么分租土地,却依旧是挺麻烦的,因为村子大了,路有远近,地和人口更是多了不少。
为此,里正和村长提前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而清露更是给了非常好的建议,就是在双岭村之间本着自愿的原则,转移人口。
小岭村的人口密度比较大,大岭村则相反,这就造成了大岭村宅基地多,小岭村却有银子也住不上大房子的状况。
好在,小岭村当初买地时,有不少的人是在大岭村买的,山上秦家又在两村合并后,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