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秦怀礼的“劝告”,秦怀恩觉得,前世有错的不光是秦大川,自己的问题也不小,如果当时能多想想,有点是非观念,对清霜、清露姐妹的伤害就不会那么大。
这种认知让秦怀恩认为,秦大川的错误已惩罚得差不多了,自己的错误还需要更多的弥补,却已和秦家无关,不应该让秦家总是打扰自家现在的美好生活了。
清露听了秦怀恩的解释,不屑地撇了撇嘴,到底是没说出什么来,她发现这男人若是宽容起来,还真是让她这个小女子汗颜,有些话说了也没用,再说,秦怀恩说的也不错,就按下此事再不提了。
大年初一,清露和秦怀恩大被同眠补觉,他们没有长辈,在村里的地位远胜过里正,自然没有需要他们去拜年的人。
到了大年初二就不行了。
有了去年的“规矩”,清露到小岭村后结识的“朋友”们,都习惯了在这一天冒充娘家人来拜年,可曲少东家、赵东家、郭东家、孙东家来也就罢了,身为长辈、家资雄厚的苏东家和钱东家的亲自到访,着实让清露有点儿意外。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清露手工作坊里的毛线织品全都是在钱东家的绣庄里代卖的,生意一直很火爆,又因为小厮们和其他下人的到来,家里用布的数量那是翻着跟头地往上长,也全都是在钱东家的布庄里采购的。
说实在的,养活这么多的孩子,在衣食住行方面还真是挺费的,那饭量、习起武来那衣裳和鞋子的消耗速度……就凭清露这样的家底,也会感到有点心疼。
好在,人家孩子们自己个会赚银子,这才把亏空变成了利润,想来随着这些孩子武功和各种技能的提高,更大的利润还在后面。
有了双岭村后,清露手工作坊里的妇人们数量增加了一倍还多,可个个都忙得要命,其中小厮们的活计就占了四成以上,各种毛线织品和棉线织的五指手套啥的,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但做为受益者,钱东家不知道这些啊,只是觉得山上秦家的购买力“深不可测”,供货能力还有待“争取”,于是就这么亲自来了。
至于首饰铺子的苏东家……清露看了一眼秦怀恩,应该和自己没关系了,说实话,在成亲后的一年多中,她可是一样首饰都没给自己添,去年过年苏东家也没来,但挡不住秦怀恩这一年就买一次,买一次就是黄金千两的大手笔啊!
自从清露及笄礼后,苏东家的首饰铺子,便养成了一旦有了新货、好货,就主动上山来给秦怀恩“看看”的习惯,秦怀恩也没让他们失望,时不时地就留下那么三件、两件的。
现在苏东家铺子的掌柜的,对秦怀恩在这方面的喜好那是门儿清:款式要别致,做工要上乘,用料要珍贵稀奇,秀丽可爱最好,庄重大气的反倒在其次,因为清露还很年轻……至于价格,那是无所谓的,当然了,人家也是有眼力的,漫天要价的惩罚绝对能让他这个掌柜的吃不了兜着走。
客人们既然一大早儿地登门了,清露也就放下了起床气,尽心招待,而且人家也挺忙的,就是来见个礼儿,连午饭都不在山上用就要回去——今天是特殊的日子,苏、钱两位东家家里都有回门的女儿,还等着回去赴家宴呢!
“都没什么事儿,就来这么一趟,有什么意思?”秦怀恩有点不高兴,这些人来得太早了,打扰了他和清露独处的时间,要知道,也就过年这三天,他不用早起带小厮们练武了。
清露轻笑,也不说什么。
但秦怀恩的确是冤枉了这些客人,人家还真是有事的,生意上的事儿就不说了,曲少东家却是来辞行的,“出了正月儿,我就要再往西北去了,蜂窝炭的生意现在已铺摆得这么大了,怎么都要做下去,再说,现在局势也很稳定了。”说得谦逊,眼中却有满是野心的光芒。
“嗤——”程一针笑了,一指曲少东家对清露说,“听听,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商人重利轻别离’?”
曲少东家去年回来,不仅仅是归家探望那么简单,还举行了他迟得不能再迟的婚礼,清露和秦怀恩虽然没亲至但也是送了贵重贺礼的,程一针则去喝了喜酒,现在新婚才半年,他就又要走了。
曲少东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讷讷不成语,他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清露面前提到自己的亲事,他总有种心虚的感觉,感觉对不起清露也就罢了,怎么他觉得连秦怀恩也很对不起呢?!
幸好,自己成亲时这两口子没去,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又会闹出什么尴尬来。
反倒是清露瞟了一眼程一针后,安慰曲少东家道,“别搭理他那个连媳妇儿都娶不上的,他就是嫉妒你!”她是诚心为曲少东家祝福,也深刻理解曲少东家的“事业心”。
程一针则想到了他偷看到的那副对联,脸也一下子红了,再没了打趣曲少东家的勇气。
让清露和秦怀恩有点惊讶的是,苏东家竟然和曲少东家一样,也是出了正月就要到府城去忙生意,他的珠宝生意做得比较大,一年当中也多数不在家,这次正好能和曲少东家同行一段路,彼此有个照应。
这样的事儿,秦怀恩也就是坐在一旁听着,并没往心里去,直到他再次遇到这些人时,才赫然发现,原来清露随手种下的因果,让他享受到了那么多。
清露听了,朱唇轻启,但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