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交代完了,秦怀仁也想清楚了,立刻让老许去村里请郎中,但郎中不来,他早就拒绝给秦大川看诊了。
秦怀仁带着小厮和老许,连夜将秦大川送到了镇上程一针的医馆,到了那里时,天都快亮了。
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医馆不收秦大川,人家也不说旁的,直说这病治不了,这个就怪不得对方了。
连日来的劳累,和在这一天一夜中发生的事儿,让秦怀仁到了此时,岂是一句“心力交瘁”就能形容得尽的?他也忍不住放下了狠话儿,“我爹一直是在你们这里取药的,当初问诊的是程一针,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儿了,怎么到了这时候,你们银子赚足了,反倒还不收诊了?我堂堂的举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大不了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若说换个人、换个地方,秦怀仁的这番话还是很有威胁力的,只可惜,他遇到故意与他为难的清露,以及准备得极为充分的程一针,这两个人这次和秦家对上,所采取的策略如出一辙,都是自己连出面的必要都没有,派个下人,就是个完胜。
“呵呵,”医馆的主事笑了,“莫说你一个举人,就是当朝正一品、正二品的大员,我们也不怕!”有了公叔宁的清露就是这么嚣张,“你快点儿去击鼓喊冤吧,我们这心里还闹腾得慌呢,正想把这件事分说清楚!”别说他们有理,就是没理,他们也不怕秦怀仁了,权势压人啥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秦怀仁只觉得像在寒冬腊月中被人用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整个人都冻住了,他怎么就忘了,别说清露现在飞黄腾达了,就是当初他这个举人身份,在程一针面前都不够看的。
当朝正一品、正二品的大员,对方既然敢这么在大庭广众下说,就一定是有依仗的,这样的来头,吓都吓死秦怀仁了啊!
要不说,秦怀仁当初连回小岭村都不敢回呢!
早起听说镇上的医馆不肯收治秦大川,很是恼怒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清露,她恨恨地盯着程一针问,“你说你,我好话跟你说了多少,你怎么就不上道呢?你不收他,怎么赚他们家的银子啊?!”他的计划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程一针老神在在地白了清露一眼,“你懂什么?你慢慢看着吧!”
“哈哈哈……”清露笑了,“我怎么忘了,其实你也是挺坏的一个人呐!”想当初秦怀恩还在家时,整治秦家的事儿,程一针就没少跟着出坏主意。
程一针怒道,“你这是夸我吗?”满天下就没有这么夸人的好嘛?
清露很是真诚地连连点头,“夸你,绝对是夸你!”
程一针已不想再听了,但这天早膳,他还是多喝一碗粥,话说,就这么看着旁人动手,他不亲自掺合一下,也挺郁闷的,动了手之后的感觉就又不同了,要说这秦家人啊,娱乐性还真是挺强的,能让这么多人都开心。
同一时间,别说吃早饭,就连口水都没喝上的秦怀仁,又拉着秦大川去了县城,但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有家传的珍贵医术,有秦怀恩这个神人的常年帮助,再加上十余年下来刻苦钻研和勤学苦练,程一针增长的可不仅是医术,还有他的势力,可以说,只要他想,整个松源府的医馆和药铺他都能独霸下来,不过是他懒,又不缺银子,不愿意费那个劲儿罢了。
就是这样,在周围的几县内,程一针也是称王称霸的存在。
一连走了两家药铺,只要一听说是程一针药铺治不好的病,人家连看都不给看,到了第三家,秦怀仁也学聪明了,根本就不提程一针的事儿,只是让人看诊,并且摆出了自己的名头,甚至还隐隐提到了和山上的“关系”,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身处吉安县了。
这下子的效果十分好,对方马上就给秦大川诊治,只是,这一诊治,情况对秦怀仁来说,反倒变得更加糟糕了。
这时的秦大川已经不晕了,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而这副样子,看在秦怀仁的眼中,还不如让秦大川直接晕过去省心点儿呢!
秦大川口吐白沫,闭着双眼,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还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他一声声地哼哼,不是喊“杏儿”,就是喊“袖儿”,提出的要求个个都让人不忍耳闻,还时不时地伸出手去拉扯着什么,如果拉扯不到,竟然自己做出些极为恶心的动作来。
就是忍受着这样的秦大川,秦怀仁强自镇定地让大夫看完了诊,连累带羞的,自己差点没晕过去。
这位不了解前因后果的老大夫,倒是对秦怀仁满是同情,“令尊这病,的确是不好叫相熟的大夫来诊治啊!”实在是太丢人了。
可大夫接下来的话,就再次将秦怀仁打入了尘埃,“不过,这病,我治不了!”在现代医学中,“性|瘾病”被很多人认为是一种心理疾病,在古代是没有这个概念的,只不过是把这个当成一种个人偏好罢了,而且在古代很多人都因酒|色过度而伤身早逝,也不算是什么罕见的事,可这样的病,谁又能治好呢?!
大夫虽然说得含含糊糊,秦怀仁却听明白了,他现在才明白,为何方才在镇上医馆的人会那么生气,原来秦大川这个毛病,不仅是人家治不了,而是全天下的人都治不好!
秦怀仁咬牙道,“此病症是否会坏了性命?”他不想治了。
大夫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因为这个事丧命的人太多了,好像有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