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挺胸抬头地站在寿公公面前,“我这做的可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朝廷该给我奖赏的!”她觉得自己描补得很成功,关键问题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又经过后世经验的验证,绝对是正确的!
寿公公先是呆愣愣地看着清露,似乎在消化理解着清露话中的意思,又转头去看公叔宁。
公叔宁没因为清露夸张的举止发笑,也不觉得清露的言谈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地方,甚至连心里原本的不快都忘了,而是变成了思虑沉沉。
清露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和寿公公商量起要做的事儿来。
可等到这天晚上,公叔宁辗转无法入眠时,清露便恼了,“你这是当王爷当上瘾了?是想着出谋划策还是立刻去报效朝廷啊?就算我说的这个法子好,估计也早有人报上去请功了,未必轮得到你!”毫不掩饰她讥讽的语气。
公叔宁知道清露指的是寿公公,便轻声安慰道,“这种朝政,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妄论的。”寿公公不可能报给公叔瑾。
清露越发不快起来,“啊呀呀,原来是我这个小女子,耽误了王爷立功的机会啊,现在王爷是不是归心似箭了?!”想到平白无故为公叔瑾出力,她这心里就犯堵,而公叔宁一旦表现优秀,很可能被召回京城。
公叔宁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而又过了一个多月,京城传来了公叔瑾那份关于秦怀恩忠与不忠的密令后,公叔宁就再也没提及此事了,清露不知道该为公叔宁开心,还是难过。
秋收、晾晒粮食、装袋、赶山、给各种干菜打包……自家产量不够,就到处采购,粮食不够就用豆子填补,安排去西北的武生和自愿当兵的人,给他们准备行囊、赠送礼品、写“举荐信”,和三位愿意去的东家商量各种细节,组织车队……
清露忙得脚下生风,本已不多的银子,雪片似的花了出去,到底弄了个干干净净,好在是够了,终于赶在松江封冻之前,让她这不伦不类的商队按时出发了。
现在,这份只有秦怀恩想不到、东北不出产,却没有他用不到、不需要的货物清单,顺利地到达了他的手中,他又怎么可能不震惊不感动呢?!
三位东家说完后,秦怀恩却始终没得到那个他想问又不敢问的答案,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家里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西北呢?”在一刻,他十分后悔,怎么就没把自己重生的秘密告诉清露,不然的话,清露是不是也不用这么殚精竭虑了呢?或者还是要冒风险的吧?
秦怀恩决定了,和清露重逢时,他一定要告诉清露,哪怕清露因此厌弃了他,他也认了!
是的,秦怀恩不敢告诉清露这个秘密,并不是出于对清露的不信任,而是因为自卑。
尽管在清露的眼中,现在的秦怀恩已高高在上,让她有了忍不住放狠话的危机意识,但在秦怀恩心中,他还是会时不时地觉得自己配不上清露。
秦怀恩的问题让赵东家和郭东家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不知道。
秦怀恩正在后悔自己的莽撞时,曲少东家已低下头轻声说,“是姑娘让寿伯去打听的!”相比之下,三个人中还是他和山上更亲近些,主要是他们家里有出朝为官的人,清露觉得借他的口将原因解释清楚比较方便。
秦怀恩恍然,是的,和登基那天的宣旨一样,在给京中武进士们封官儿的同一天,那些武生、武举人的召集令也在全朝各处同时下发了,这说明,皇上是提前将这些诏令写好,通知到每个地方官员手中的,那么也就算不上什么秘密了,寿公公能打听出来一点都不稀奇。
只是,清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得如此到位,实在是令人称奇,估计也累得不轻吧!
坐在秦怀恩一旁的潘凌峰,还在拿着那份货物单子,一遍遍地看,简直要看到眼睛中拔不出来了,他对清露也是越来越钦佩了,甚至觉得,这样的女子让秦怀恩拼着性命去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秦怀恩看了一眼,这个到目前为止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没好气儿地说,“你在塞坎买所宅子吧,要够大、够好,能住得下很多人,存得下很多东西!”
潘凌峰很是迷惑,“为啥是我买?”秦怀恩可比他有钱多了,现在看来东西更是比他多几百上千倍,怎么也轮不到他置办宅子吧?!
秦怀恩直言道,“你不是一心想着为朝廷尽忠,手握重兵、常年驻守西北吗?说不定过几年你还得把家眷接来呢。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干完皇上交代的差事,还得回家找我媳妇儿去呢,不能老在这个地方待着,你不买宅子谁买啊?!”很是不屑地瞟了曲少东家一眼,想到曲少东家能回答出来他的问题,和清露接触得比较多,他的心里就不高兴。
曲少东家果然在秦怀恩的话中,变得颓唐起来。
在曲少东家的眼中,从六品就是挺大的官了,而且秦怀恩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尽管他知道公叔宁来头很大,但并不知道公叔宁的底细,所以他认为秦怀恩还是有能力一争到底的。
况且,清露这么大的举动都不背着公叔宁,这不也说明,公叔宁是默许了清露和秦怀恩的“交往”了吗?
曲少东家的心里又怎么能没有挫败感呢?
曲少东家还沉浸于自己的小情绪,那边,郭、赵两位东家已看着潘凌峰双眼放光了。
他们听明白了,秦怀恩在西北只是暂时的,而潘凌峰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