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车”回京的程一针,听了李老大的话,忍不住跳出来说,“去府城我的药铺,把这个交给他们,让他们派人、舍药,实在不行,就在秦家村建个医馆吧,银子从柜上支取!”亲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李老大。
因为流民的事和云袖过于热情,他们一行人到达塞坎城时,已是入秋了。
栓子来来回回地走了两趟,让李长顺和云袖对康乐王的到来适应良好,而李长顺的责任感也让清露甚感欣慰,“真没想到,李长顺这么厉害!”为了怕粮食出问题,李长顺这阵子就算有粮食也不运,只运木材。
“小的是这么想的,若是秦爷那里真急用,总会稍信儿来,到时我们再商议,这木头,灾民们总不会抢吧,不过姑娘这法子真不错,现在流民们已经极少了,来的都是路过,直接就往东北去了,头半个月,我们就开始运粮了!”李长顺说,李老大已经亲自来接了三趟人了,最重要的是,消息传播得极快。
清露赏了云袖不少的首饰和绸缎,云袖乐坏了,
相比之下,他们在塞坎受到的待遇就截然不同了。
大家刚刚饱餐了一顿惦记许久的莜面拷佬佬,连公叔宁都吃了小小的一块儿,丁志成就来了,公叔宁和对待其他官员一样,照例不见,却没想到,丁志成直接就冲了进来,潦草地行了个礼后大声说,“现在已经入秋了,西北不太平,请王爷速速离开此地!”说完了,还恶狠狠地盯了清露一眼。
原来丁志成不是来巴结送礼的,而是来公开撵人的,这实在是相当出乎公叔宁等人的预料,而自从公叔宁当上王爷后,他们还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可比公叔瑾严厉多了。
尤其是丁志成看向清露的这一眼,那是相当有功力的,里面饱含了厌恶、戒备、恼怒、憋屈等诸多情绪。
寿公公听了丁志成的话后,刚要去劝,公叔宁已一挥手道,“立刻启程!”同时观察着清露的神色——他对塞坎城无感,主要是怕清露不高兴。
清露的脸色淡淡的,不辨喜怒,更没一点儿因丁志成的怒目而视而产生的惊慌,只对公叔宁莞尔一笑,“好的,阿宁!”
尽管清露也希望秦怀恩收到他们在塞坎的消息后,能偷偷跑过来和她相见,可面对这样的形势,她绝不会让公叔宁为难的,再说,她也想了,一旦被公叔瑾知道了这件事,对秦怀恩也很不好,到现在,清露还是不清楚,公叔瑾单独给她下一道圣旨的用意——到底是因公叔宁呢,还是因秦怀恩呢?!
但不管怎么样,无论是公叔宁和清露这两位主子,还是以寿公公为首的下人们,都集体对丁志成无视了,仿佛这个堂堂的正二品将军只是一团空气,完全够不上他们正眼儿看上一眼的。
可这又怪得了谁呢?从身份地位上来说,在公叔宁这位超品亲王面前,丁志成的官阶还真就不够看的,他依仗的无非就是公叔瑾对他的重用、懿贵妃的地位,或许还有他的那位受宠的外甥,二皇子而已。
丁志成本是好意,也可以说是职责所在,他也有这个权力,但他就不能采取更温和的方式吗?比如,写个帖子,细细阐述原因等,用得着以如此过激的手段,来展示他的“威严”吗?
丁志成既然如此跋扈,那么也就怪不得公叔宁对他的冷漠了。
就这样,他们在塞坎城停留了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儿,唯一的收获就是顺手买了几袋子莜面,留着在路上吃。
但清露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收获,那就是见到了丁志成这位秦怀恩的顶头上司。
由于丁志成堪称另类的表现,事后,大家难免不对他谈论一番。
公叔宁很客观地说,“纵然有些跋扈,但那也是他现在的职责所在。”所以他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但这句话的关键在于,“现在”两个字上,如此专横的外戚,别说二皇子尚未继承大统,就是得偿所愿坐上那把龙椅了,想来丁志成,乃至整个丁家的下场,也不会好就是了。
寿公公十分欣慰地点头说,“王爷所言极是,皇上圣明!”
只要公叔宁的言行无可指摘,那么倒霉的必然是丁志成,要知道,丁志成这么做,打得可不仅是公叔宁的脸,还是整个皇家的脸,现在的寿公公调节好自己的心态后,只要公叔宁没事儿,他就巴不得事情闹得大一些,因为他自己也挺生气的。
清露先问,“他为啥这么生我的气?!”
公叔宁和寿公公都默了默。
清露和丁志成这可是头一次见面,而且连句话都没说上,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同样的,无论是公叔宁还是公叔睿,都和清露一样。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丁志成对于清露的恼火,来自于秦怀恩。而且,丁志成完全了解清露、秦怀恩和公叔宁之间,那种说不清理还乱的复杂关系,恐怕就连睿儿和秦怀恩之间的关系也是知道的,使得这个关系就更乱了,毕竟,随着康乐王的现身和睿儿的“行走江湖”,这些并不是什么难以打听的事儿。
想到了这一层关系,清露轻笑,“他越不高兴,我就越高兴!”这绝对是实话。
假如丁志成不是在秦怀恩那里吃了憋,丁志成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而丁志成这么直接了当地赶人,谁又能说,他不是害怕公叔宁和清露的到来让秦怀恩越发有了依仗呢?
显然,对这一点,公叔宁也想到了,所以他才在丁志成这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