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姑娘到了现在,还要用‘秦夫人’这名号?!”妈妈力劝清露换一个,“就凭姑娘这才华,不管换成什么,都会红透全朝的!”这话倒是没啥水分的,又举例子,“《念慈》不是也没用秦夫人的名头嘛?!”
因为是给清霜量身定做的,还要和睿儿一道亲自参加演出,清露不怕人知道,干脆用了本名。
妈妈苦口婆心,“姑娘现在身份不同以往,还是处处小心的好!”天地良心,她这可是实话,都入了王府了,清霜也是王妃了,清露怎么还敢自称什么“秦夫人”呢?!
清露只是不允,宁可曲子不卖了,也不肯换“笔名”。
妈妈见实在没办法了,只得悻悻离去,却告诉清露,“我回头问问,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曲子还给姑娘送回来,姑娘放心,保准一个音、一个字都不带传出去的。”由此可见,她对清露的笔名忌讳到了什么程度,真就打算连曲子都不要了。
对这个,清露倒是相信的,公叔瑾不是仗势欺人的人,而她现在的身份除了公叔瑾也没人敢对她怎么样了。
但妈妈的话,让清露心里有点膈应,她怏怏地跑去问公叔宁,“要不然,我往后就不卖曲子了?”她宁可不要这份银子,也不愿意换笔名,到了现在,她能留给自己的已经不多了,她“创作”的每一首曲子,都是她对秦怀恩说的情话,寄托了她太多的情感。
“卖!”公叔宁很是支持,“名头也不用换,放心,没人会为难你!”他已下定决心,并采取了行动,只等秦怀恩那头的消息了,现在清露越是这样,对他要办的事儿就越有利。
公叔宁说得果然没错,妈妈再没登门儿,曲子也没退回来,只使人来捎信,说是剩下的曲子,最好能全交给她,她会掌握发布的时间,却再没提关于署名的问题。
清露再次敬佩起公叔宁的未卜先知来,收银子也收得越发欢乐了。
但是,就连“未卜先知”的公叔宁也没想到,实际上在这次大手笔的赏赐之前,公叔瑾做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把当初顾谢做吉安县令时呈上来的密折又细细地看了一遍,一个是把福、禄两位公公叫到一处,问了几句话,若不是现在顾谢已身为王府长史了,恐怕连顾谢都会叫了来。
而这两位公公已是公叔瑾身边,最了解清露的两个人了,尤其是曾经去过双岭村的福公公。
以往,公叔瑾并没注意到清露的“才华”,因为清露不管做什么,她的身边都是有男人的,或是秦怀恩,或是公叔宁,很难说清楚,那些主意和点子,到底是谁出的。
就算是在这个时代,公叔瑾也可称为是个极为传统的男人,他从骨子里就瞧不起女人,把她们当成附属品,最喜欢的也不过是当成宠物罢了。
他所能给女人的最大尊敬就是名分和恰当的地位,至于发自内心的喜爱啥的,那根本就不可能,或者说,他即使有的话,表现出来的方式也还是以上那些。
这也难怪公叔瑾一直忽略了一个,对他来说,挺重要的问题。
但挡不住清露一而再地展示,也就是秦怀恩和公叔宁常说的“折腾”,以至终于吸引了公叔瑾的视线。
“写些词曲,编几支舞倒也罢了,”公叔瑾对两位公公说,“她本来就是歌妓出身,也是个出彩的,可这词,也写得太好了。”都赶上当朝状元了,不,很多以诗词闻名的状元,都比不上清露。
禄公公说,“名妓当中,也不乏才女。”本朝还真就不缺这样的人,而以他的欣赏水平,是不能完全领会出清露作词的高妙之处的,所以说起来挺轻松的。
福公公比较直接,“圣上觉得,这些词曲另有隐情?”这意思是说清露是抄的。
公叔瑾摇了摇头,清露身边可没这样的人,再说,清露也没那么蠢,曲子流传得如此之广,已达到了尽人皆知的程度,如果是抄袭的,一定会露馅的。
其实,公叔瑾纠结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其他,“若是这些都出自清露的手,那么秦怀恩的那些法子,到底和她有多大的关系?!”这一点他很想搞清楚。
这回福公公倒是回答得很快,“俱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这在双岭村是尽人皆知的事。
禄公公虽然没去过,可他和寿公公的关系很好,所以回答依旧笃定,甚至还说了些清露当着寿公公的面做的事儿,比如给秦怀恩写推荐信,还有对西北的分析以及种种未雨绸缪。
“哈,”公叔瑾笑着看向两位公公,“那么如果把清露做的事刨出去,秦怀恩还剩下什么了?”这么一分析,秦怀恩竟然有大半的才能是来自于清露,这可真是啊,让他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皇上,武功那可是实打实的,根本骗不了人啊!”禄公公直言道,四位公公中,只有他和寿公公是有武艺在身的,而且他比寿公公还要厉害一些。
公叔瑾深以为然,但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若是让阿宁也去建上一座城……”说到一半儿,他又顿住了,他相信公叔宁和清露能把这座城建好。
可去哪里建呢?像秦怀恩那样去西北吗?公叔宁的身体好还行,现在这样,他实在是张不开这口啊!
此时,对清露的潜在价值,公叔瑾只是刚刚发现,并没想到如何合理利用,不过,有一点,公叔瑾是十分肯定的,那就是,他自以为找到了,公叔宁和秦怀恩对清露如此念念不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