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仁毫不相让地和秦大川对视,却想不出新的威胁的话来说。
秦怀仁是不相信秦大川会真的自尽的,他对秦大川的折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秦大川若是舍得死,估计早就死了。
关键问题是,想要用秦怀恩的银子,非得秦大川出面不可。
秦怀仁是早已成年的兄弟,秦怀恩对他是没有抚养义务的,不仅对他,就是对殷氏这个继母,因为有亲生儿子秦怀仁和秦怀义的存在,也没抚养义务——这就是继弦的悲哀,在正统人士眼中继弦也是妾,嫡子对她们无需赡养。
其实,就算秦怀恩是秦大川的亲生儿子,赡养秦大川的义务也应该是秦怀仁和秦怀恩均摊,每个月秦怀恩出三、五两银子就顶天了,还得是在京城这种消费昂贵的地界,现在全家人都住在秦怀恩置下的宅子里,秦怀恩就连这些银子都可以不拿。
秦怀仁就这么私下里领了秦怀恩的全部俸禄,如果秦怀恩同意还好,那是出于感情对家人的“自愿奉献”,真要是闹起来,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对于秦怀恩会不会因此闹腾这件事,在秦家父子眼中,是毫无悬念的,想当初他们是怎么对待秦怀恩的,秦怀恩又是如何反抗的,是个人就会记忆犹新。
而秦怀仁之所以处处都让秦大川出头,除了为了名正言顺地获得外,还为了挡灾,又岂知,当灾难真的来临时,秦大川这个“冒牌爹”是根本就挡不住的!
经过了一番谁比谁更贪心、狠毒,谁比谁更不要脸的较量后,秦大川和秦怀仁这对父子,各让一步。
秦大川同意让秦怀仁继续管家,那些银子和东西,也不要了。
秦怀仁则答应明天就去给秦大川买个年轻、漂亮、温顺的妾回来,在吃穿用度上也不能继续苛待了,让秦大川过上真正的状元家的老太爷的日子。
分赃完毕,两人都有些累了,让殷氏摆上酒菜,好好地吃了一顿午晌饭,这还是到京城后,不,应该是自打离开小岭村后,他们吃得最好的一餐,有很多秦怀仁从外面买回来的,以往他们连见都没见过的精贵吃食。
他们大口大口地吃喝着,仿佛这些全都是秦怀恩的血肉,不吃白不吃,又好像,这是他们的断头饭,再不吃就没机会了一样。
秦大川到底是不如年轻人,率先放下了筷子和酒杯,“呃,”他打了个酒嗝,瞪着一双被上等美酒熏红了的小眼睛感叹,“真没想到,临了,临了,我倒是还吃上这狼崽子的酒肉,享到他的福了!嘿嘿,嘿嘿……”笑着笑着,竟然掉下了眼泪,心情复杂极了。
秦怀仁还比较清醒,很是看不惯秦大川这副样子,“爹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爹,就算你做了罪大恶极的事儿,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他现在是官儿了,得注意名声!”又想起一件事来,“那两本武功秘笈呢?我想过了,还是放在我这里妥当!”
“好啊!”秦大川笑得越发瘆人了,“你若是不怕有那么一天不得好死,你自管拿去!”说实话,他现在很后悔留下这东西,若是没有这东西,秦怀恩就学不会武功,他现在也没这么大的危机感了,只是贪婪的个性,已深入了他的骨髓,是无法改变的。
自从秦怀恩恩科中状元后,秦家人,包括秦怀义和秦秀娥在内,才恍然明白,原来秦怀恩早就学会了武功,当年的种种“异象”自然也有了解释。
同时,他们对秦怀恩也更加畏惧,只可惜,在利益面前,他们已顾不得怕了,而且他们还心存侥幸,觉得当年秦怀恩没对他们怎么样,以后也不会的。
“你真是醉了!”秦怀仁很是厌恶地看了秦大川一眼,“这是咱家家传的武功,凭什么他练得,我们就练不得,小时候,你不也……”秦怀仁说到一半儿就不说了,是的,小时候他没有练,现在已悔青了肠子,哪怕他练不到秦怀恩那种程度,只会几个招式唬唬人也行啊!
在秦大川彻底醉倒之前,秦怀仁如愿拿到了那两本武功秘籍,秦怀仁翻过来调过去地把这两本并不厚的书看了半晌儿,发现里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加在一起却完全不知所云。
这两本书,放在他的手里,就是垃圾,“但放在旁人手中就不一样了啊,秦怀恩那么出名,一定有人愿意买的!”秦怀仁做着美梦酣然入睡,享受他们的午觉时,清露也接到了关于他们的消息。
寿公公见清露发了脾气,也咧了咧嘴,对秦家人,清露是可以破口大骂的,但旁人就不行了,没看王爷也只是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听着,不置一言嘛!
可也不能放任清露这么生气下去啊,寿公公连忙报上,能让清露愉快的事儿,“双岭村的年礼方才也到了。”
“呀呀呀,谁送来的啊?”清露一听,果然乐了,“快快,叫进来我看看。”
清露没失望,这次来送货的领头人是栓子和二勇,两人刚进了门儿,还没站定,睿儿和樱子就一起扑了上去,一个喊,“栓子叔——”一个喊“爹——”。
两个大男人俱是双眼晶莹,栓子是没想到,睿儿已经贵为康乐世子了,对他的感情和态度依然没任何改变,而从公叔宁和清露的脸上,也没看出来他们觉得睿儿这种行为有任何不妥之处,可见这一家子都没变。
而做为亲爹,二勇虽然知道樱子是来享福奔前程的,但孩子毕竟还这么小,就算一直通信,心里也是惦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