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针吱吱唔唔,脸色涨得通红,就是不肯对清露说实话,清露大奇,有事没事就逗弄程一针,“哎,哎,你不是又看上谁家的闺女了吧?你就说说呗,反正这春天也来了,没什么可丢人的,回头我一定帮帮你,一准儿把对方拿下!”她真的很希望年过三十的程一针能找到真爱,获得一生的幸福。
程一针尽量躲着清露,实在被问急了,就有些恼了,“你说说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总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这世间就你最笨了!有的只是小聪明!”急得眼圈儿都红了,开始口不择言。
清露围着程一针绕圈圈儿,“你至于吗?”贴近程一针仔细观察他的脸色,“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和程一针交往有好几年了,相互之间比这更过份的话都说过了太多,可也没见过程一针这样啊,“难道那个女子在你的心里就这么重要,我连提都不能提吗?”除了这个原因,她真是想不出旁的来了。
“咳咳”公叔宁的两声假咳,打断了他们的互损,程一针趁机溜走了。
清露正看着程一针的背影若有所思,公叔宁说,“露露,每个人都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他看出来了,清露总想给程一针做媒,“你就不要总是去参与旁人的生活了,只要他不害人,就值得尊重,只要他过得好,你就该为他开心!”
清露叹息了一声,“对,你说的对,我就是总觉得……”她明白程一针心里的人是谁,这才特别担心,说白了,也该是种愧疚吧!
“愧疚,对吧?!”公叔宁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清露的心事,“可你别忘了,那个,也是他的选择!”
清露点头,“行了,我再不管他了,也再不为这事儿开他的玩笑了。”仔细想想,这样做是挺不好的。
公叔宁意味深长地说,“你要记住我的话,对旁人,亦当如此,这样大家都能过得轻松省力些。”
清露郑重应下,“阿宁,我答应你,一定记住!”她也不愿意好心办坏事儿。
或许是因经历过生死,或许是因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或者说,公叔宁这个人原本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是前身太小了,没有察觉到,总之,和公叔宁相处的时日越长,清露就越发觉出来公叔宁的聪慧,不,应该说是睿智,尤其是进京之后,在种种纷繁复杂的环境中,公叔宁绝对是清露的主心骨儿。
而很久之后,清露才明白公叔宁现在和她说这番话的真正用意,只可惜,什么都来不及做了。
与京城一过了新年,天气就一派春日景象不同,此时的西北依旧是寒风怒号、风雪漫天,露城的马市在腊月中就停了,雄伟巨大的城郭中,不知怎么就显现出一派萧杀之气,就算新年时的喜庆气氛,也不能削弱它。
这是有原因的,腊月时,高级将领就接到了严令,全城都进入戒备状态,探马由每天的四队,变成了八队,去的地方也更远了,至于到底去了哪里又带回了怎样的消息,除了不超过十个的露城首领人物,旁人都不知道。
不仅如此,无论天气如何寒冷,每天的练兵从不停歇,还越发地紧锣密鼓起来,尽管每到冬天不能修建时就加紧练兵,是露城不成文的规矩,但还是让一些敏|感的人,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
尤其是那些在建设露城的过程中,为了获得积分自愿加入到民壮中的新人,真真的是苦不堪言。
幸好,露城的民壮无论衣食住行还是得到的饷银,都是旁的地方连正规兵士都不敢想像的超高待遇,让他们不仅坚持了下来,身体还强壮了很多。
此外,露城那条儿,只要积分达到了一定数量,就可以申请退役的规矩,更让他们没了后顾之忧,一心只想着抓住这一生中难得的升官发财机会,好歹是给家里置办下些产业,旁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和外面的紧张不同,被人私下里称为“露城城主”的秦怀恩,此时正半躺在榻上看书,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精壮的胸膛,整个人看起来闲适到懒散。
潘凌峰则烦躁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因为地热烧得很好,他的额角微微见汗,上前一把抓向秦怀恩手里的书,却被秦怀恩给闪开了,只得恶狠狠地说,“这本破书你看了十几遍了吧?!你说说你,整天不是看书就是练字,难道还想再去考个文状元回来?!”
秦怀恩连眼皮儿都没抬,“那你倒是给我拿些新的书来看呐!”
潘凌峰被秦怀恩气得一噎,“我们家那些祖传的兵法书,你还有哪本没看过啊?!”自从西南开始在露城开铺子了之后,就没少给他们捎东西。
秦怀恩说,“那就我就只能看这本了!”
“可光看书没用啊,这若是……”潘凌峰压低了声音,“真打过来,我们到底要怎么?”这才是潘凌峰如此烦躁的原因。
就连京城都接到战报了,况且是一直驻守在西北的他们,真不是吹牛,就两人联手训练出来的那些斥候,比丁志成主帐下的可强多了,得到的消息也更多,主要是他们离异族人最近且经常有生意往来。
“你害怕了?”秦怀恩故意气潘凌峰。
潘凌峰果然受不得激,“我?害怕?我会害怕?!”大声道,“我怕的是他们不来!”
对,这才是潘凌峰特别烦躁的原因,天知道,露城他们花了多少的心血和银两,可赚再多的银子,也不能满足潘凌峰那颗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所以他就等着异族人来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