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怀恩想去王府来着,可想到公叔宁为了他和清露所做的一切,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只好用这种毫无意义的忙碌,来让自己正常一点儿,嗯,效果还是有的,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便冷静了下来,开始一遍遍地回忆公叔宁交代给他的事儿,尤其是明天要做的那些。
一夜很快便过去了,下人们端上来了早膳,秦怀恩拿着大肉包子狠狠地咬,几乎是一口一个,他饿坏了,昨天一整天都因过于激动没吃好饭,如果把前面的几天也算上的话,他都好几天不知道饿了。
吃着吃着,秦怀恩发现面前的盘子空了,吩咐下人,“再来一盘!”
下人被吓坏了,她们头一次近身侍候秦怀恩,真不知道秦将军这么能吃,不,她们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回,回老爷,没……没有了……”婆子结结巴巴地说。
秦怀恩告诉她们,“下回用小竹筐盛包子,”用手比划着,“这么大一筐,就够我吃的了!”
婆子吞了口口水,点头应是,这次的教导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秦怀恩穿戴整齐,有点渴了,但不敢喝水,只用水漱了漱口,这上朝啊,就是麻烦,为了不解手,连口水都不能喝。
秦怀恩出了门,翻身上马,也不打灯笼,在京城熟悉的街道上,飞快地穿行而过。
今天是七月初一,每个月的初一,都是大朝会,很多有心人听说昨晚秦怀恩入京了,就明白,今天的这场朝会,恐怕又是秦怀恩的“独角戏”了,便把并不重要的启奏给压后了,尤其是那些在准假的圣旨发出后,公叔瑾就特别授意过的臣子们,更是提前练习了好几遍,在朝会上要问秦怀恩的问题,和想要说的话。
公叔宁今天也特地上朝了,好在,王府离宫中很近,他也无需提前到了之后在宫外候着,所以和他平常起身的时辰几乎是一样的。
清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后,发现公叔宁上朝了,便放下心来,知道有他在秦怀恩就出不了事儿,转了个身儿,继续睡去了,并没想到,秦怀恩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公叔宁能控制得了的。
“启奏皇上,臣有一事不明,想询问一下秦怀恩秦将军……”朝会刚刚开始,一位大臣就率先出列,接下来,便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名为询问,实则是强烈地指责秦怀恩不该不顾西北的安危,就这么告假而回。
在说的过程中,这位大臣引经据典,口吐莲花,说到关键处很是慷慨激昂,就好像秦怀恩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公叔瑾对这位大臣的表现相当满意,可算是出了这口被秦怀恩胁迫着告假的恶气了。
公叔宁坐在公叔瑾为他特设的座位上,暗暗地为秦怀恩捏了一把汗,他觉得就秦怀恩那口才,根本就敌不过人家,只是,每次他去看秦怀恩时,都发现秦怀恩面色平静,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位说话的大臣,脸上一点被为难羞怒都没有,渐渐的,公叔宁也就放下心来。
那位大臣都说完了都有一会儿了,秦怀恩还是不回答,只是看着他,脸上竟然带着意犹未尽。
这位大臣不由问道,“秦将军,为何不回答本官的问话?可是觉得本官说得不对?!”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秦怀恩如梦初醒,连忙出列道,“大人说话甚是好听,”态度很真诚,却发现那白胡子老头不仅没因为他的夸奖而高兴,反而越发地对他横眉冷对了,连忙又加上了一句,“还很好看!”在说话的过程中,这位大臣还加了几个动作。
好听?好看?当我是戏子吗?这位大臣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可见秦怀恩倨傲无比的传言不是凭空得来的,不由声嘶力竭道,“秦将军休要顾左右而言他,速速回答本官的问题!”
秦怀恩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一步,不怕别的,就怕对方的唾沫星子喷到他身上,怪恶心人的。
公叔瑾看着不是个事儿,也追问了一句。
秦怀恩这才慢悠悠地回答,“回皇上,这位大人说话确实好听,”他重来不撒谎的啊,“可臣没听懂,更不知道这位大人在问我什么。”他也很委屈好不好,那么仔细地听了半天诶!
朝堂上变得静可闻针,别说那位问问题的大人了,就连公叔瑾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公叔宁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掉下了几根黑线,亏他还以为秦怀恩有什么妙计,原来是装傻啊,不对,秦怀恩真的是“装”傻吗?
公叔宁灵机一动,张口问道,“秦怀恩,你读过几年私塾?”
秦怀恩老老实实地回答,“回王爷,下官一日的书都不曾读过,只是跟身边人学过认字,能看得懂兵法书,写得了折子,还为了写好对联,认真练过字。”他一直因在山上输给程一针那次而耿耿于怀,这些年来练字比习武都刻苦,好吧,主要是他现在没啥武可练了。
公叔瑾和那位大臣,齐齐无语,没人怀疑秦怀恩的话,公叔瑾不仅对秦怀恩的履历很了解,这种情况在武将中还很普遍,大字一个不识的也不乏其人呐!
这回换成公叔宁嘴角抽抽,在他的记忆中,秦怀恩认字是清露的教的,幸好秦怀恩说的是“身边人”而不是“枕边人”,不然的话,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其实公叔宁误会了,秦怀恩认字是前世跟军中袍泽学的,就是清露没来之前,为了采药跟程一针也学了些,清露并没教秦怀恩多少字,不过是为他打了掩护罢了。
秦